到。
方艳被吵醒,拉开房门走了出来。见方霞站在门前,满脸都是惊惧,不禁奇怪道:“霞子,是妹夫回来了?你怎么不开门?”
“不,不能开,不能开。”方霞脸色苍白,全身冒出冷汗,将挂锁全部拉上,退后数步,死死攥住方艳的手腕,“程胜不对劲,绝不能开门!”
“什么?”方艳不明所以,满头雾水。忽然想到方霞之前的抱怨,恍然大悟道,“妹夫又喝醉了?那也得开门让他进来。放心,他撒酒疯我帮着你。”
说话间,方艳就要走到门前,方霞下意识用力,差点将她拽倒。
“你……”
不等方艳恼怒,门锁突然传来一阵轻响,锁起的保险缓缓转动,门把手向下滑动,防盗门被拉开一条缝隙,刚好容程胜的手通过。
“啊!”
方霞惊声尖叫,方艳也吃惊不小。
那只手布满伤痕,手背被锐器穿透,血已经凝固。中指反向折断,指甲外翻。手的主人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将手顺着门缝探入,一个接着一个,解开门上的挂锁。
这一幕太过诡异,方霞吓得六神无主,方艳到底心狠手辣,用力挣开方霞,扑上去猛推房门,就要将程胜的手夹断。
咔嚓一声,是骨头碎裂的声音。
方艳用尽全身力气,以为自己成功了。下一刻,防盗门猛然被推开,力量大到使她摔倒在地。
门前现出程胜的身影,在他背后,是身着血红长裙,脖颈上还带着勒痕的冯夏。
看到程胜的样子,方霞和方艳吓得连叫都叫不出来。
这哪里还是个活人!
咚、咚、咚。
程胜跨过房门,脚步异常沉重。鞋底踩过地毯,留下带着泥痕的足迹。
冯夏走在他身后,拦住反应过来想要冲出去的方艳,反手关上房门,锁住保险,将室内外彻底隔绝。
“老、老程,你这是怎么了?”方霞颤抖着声音,看到程胜手里还抓着一根铁棍,瞬间面如土色,视线转向冯夏,”你这-贱-人,你干了什么?!”
“这个问题不对。”冯夏咧开嘴,转动脖颈,发出断骨摩擦的声响,黑白分明的双眼渐渐爬满血丝,表情变得狰狞,“你应该问,我要做什么。”
方霞双腿发软,不由自主后退。没留神,撞到刚从地上站起身的方艳,两人一起摔倒。
“你是不是要钱,我给你,要多少都给你!”方霞惊慌失措,眼前这一切都太不正常,让她恐惧到极点。
听到她的话,冯夏放声大笑,声音凄厉刺耳,似山魈鬼魅。
“能换回我父母的命吗?”
“你说什么?”
“装糊涂?”冯夏越过僵立的程胜,走到方霞跟前,双手背在身后,略微弯下腰,布满血丝的双眼正对方霞,一字一句道,“我父母的死不是意外,对不对?那截起火的电线,是被人故意动了手脚,对不对?”
“你,你怎么知道?!”方霞话出口才意识到不对,当即捂住嘴巴,很是后悔不迭。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冯夏直起身,俯视面无人色的方霞,又扫过神情晦暗的方艳,冷笑道。
“我没想杀他们!”方霞尖声道,方艳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哦?”
“我没想杀他们,是他们不识相,死赖着不肯松口!”方霞恐惧到极点,浑然失去理智,疯狂叫嚷道,“你们一家子穷鬼是讹上我们了,害得我孩子在学校被骂,害得我家公司关门,还死皮赖脸不肯干休,活该被火烧死!还有你,怎么就那么好命,没死在……”
方霞疯狂叫嚷,丝毫没有留意到,冯夏双眼尽成血红,指尖涌动一股黑气,缠绕在她的周身,驱使她揭开心中最黑暗的角落,根本无法控制。
方艳完全吓傻了。
方霞陷入疯狂,没有注意到冯夏的举止,她却看得一清二楚。
眼前这个女孩,和被扣在她手里时完全不同。
可惜,无论她如何拉扯阻止,方霞仍是骂个不停。等她终于停住,已经全身失力,声音沙哑,直接瘫软在地,脸上是一片死灰。
冯夏好整以暇地看着两人,从一旁拿起方霞的手机,找到记者赵明的号码,弯腰递到方霞面前,道:“告诉他,你对他这些日子的表现很满意,让他过来,当面给他钱。”
方霞不想就范,却发现自己被黑气缠绕,身体完全不受控制,不由自主按照冯夏的话去做。
方艳抓住机会,想趁着冯夏不注意逃出房间。未料想,始终僵立不动的程胜突然举起铁棍,对着她的肩膀狠狠砸下。
伴着铁棍击打在人-身上的钝响,方艳惨叫着跪倒在地。
无视哀嚎的方艳,冯夏直起身,看向墙上的时钟,脸上浮现一抹冰冷的笑,阴森,诡异,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