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山亲自接的沈茹茵,且不说她究竟如何,单凭她是王爷嫡亲表妹,他就不能太过失礼,刚刚已经因为王妃打了她一次脸,可一不可二,见沈茹茵下车后,他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他是见过虞妃的画像的,却不想这位沈家小姐竟如此像逝去的虞妃。
福山想起被王爷放在书房中的虞妃的画像,心底微顿,堪堪低下头:“奴才见过沈小姐。”
沈茹茵半倚靠在丫鬟的身上,似柔弱不堪的模样,轻抿唇微笑,带着一分无措的澄净:“快快请起。”
福山起身之后,并未过多打量她,只是笑着:“沈小姐请随奴才来。”
沈茹茵抿唇点了点头,似有些不安,无措地攥紧自己的手帕,步步紧跟福山。
福山侧前一步领着她,心底微叹,她来得匆忙,事先也并没有打过招呼,依着刚刚雅澹苑的情景,这沈氏表小姐还惹了王妃不喜,他想着王爷的态度,偏过头去吩咐下人,将客房收拾出来,不必单独整理出来一个院子。
不是他不重视虞妃外家那边的人,而是如今王府掌管后院的人是王妃,王爷又宠之,自然一切事宜都要按照王妃的心意来安排。
总归沈小姐是客人,准备客房也是在情理之中。
除非……她明显显地说,她不是奔着客人来的。
那就等她能成为主子再说吧。
福山耷拉着眼皮,心底也没有太过在意,毕竟他跟着王爷多年,除了一个王妃,还没有见过王爷将旁人放在心上。
至于虞妃?虽生恩大过天,但是终究逝去多年,甚至王爷都不曾见过一面,又能有多少母子亲情?
将王妃和表小姐一比较,福山很快就有了抉择。
沈茹茵跟着福山,见识了王府的奢华,眼底微露出惊讶,却是越发谨而慎行,将眼底的惊叹隐藏得很好,绕过楼亭水榭,步过花容繁盛的花园,眼看着前方的路越来越偏,似要入了客房,沈茹茵终究忍不住变了变脸色。
她曾在江南,沈氏也是大家,里面客房如何布置,她心底自然也清楚,她虽是名义上在王府小住一段时日,却从没有想过让王府将她当作客人,毕竟她抱着些许心思,她原以为,总归会住进一个单独的小院子。
她指尖捏了捏,不着痕迹地蹙起眉间,步子一顿,福山见她停下,疑惑地转过来:“沈小姐怎么了?”
沈茹茵勉强地笑了笑,又不能直说不想去客房,只好婉转地道:“我刚刚入府,应去向表嫂请安才是。”
福山抬头看了她一眼,让沈茹茵隐隐觉得难堪,殊不知福山心底也在纳闷,曾经王府事务皆由他掌管,他也从不知王府同沈氏何时如此亲密?她竟直接将王爷和王妃叫作表哥表嫂。
福山心底嘀咕着,面上却是不显,依旧是那副笑容:“这是当然。”
还不等沈茹茵笑开,他又道:“只是不急,等沈小姐安定下来,再去向王妃请安也不迟。”
沈茹茵面色一僵,又蹙眉迟疑道:“这样是否有些不妥?应先拜访表嫂才是。”
福山微顿,面无表情地看向她,后又公式化地笑开:“沈小姐有心了。”
话落,他也不再坚持,转了个方向,就带着她朝雅澹苑而去。
沈茹茵自然能看出他神色变化,心底隐隐尴尬和恼怒,面上却是丝毫不显,轻咬了咬唇瓣,抿唇跟上。
又重新走到后花园,踏上一条小径,还未走几步,沈茹茵突然看见迎面而来的男人,眼底一喜,刚要上前,福山就皱眉转了过来,伸手将她拦住,往旁边草地上一挡,弯腰服身行礼:
“请王爷安。”
沈茹茵侧身站在路旁,紧捏着帕子,此时再上前去就太过于刻意,她微蹙着眉尖,轻抬眸看了一眼福山,心底也微微有了些意见,她瞧着男人越来越近,垂着的眸子一转,原本弯腰行礼的身子微微一晃,就似要倒地,却又及时地拉住丫鬟的手臂,才避免了跌倒的尴尬。
只是一番动作终究是惹了男人的注意,见男人转头看过来,沈茹茵慌忙站稳身子,盈盈弯腰,眸子里无措波光,不安道:“茹儿见过表哥。”
她还是将那日的羞辱记在了心底,自称时换成了茹儿。
福山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她的动作,见她眸色澄澈不安的模样,面无表情地垂眸,却是不动声色地站离她远了些。
方瑾凌遥遥便看见福山领着人走过来,只是他对沈茹茵不感兴趣,且对她有些失望,对这个本就没有感情的嫡亲表妹也没了旁的情绪,原打算直接忽视过去,却没有想到她反而又跳出来,顿了顿,他终究是停了下来。
听到了她的话,微皱起眉头,漠然地看向福山。
福山恭敬道:“王爷,沈小姐说要去同王妃请安。”
方瑾凌负手而立,垂眸看了一眼似期盼着的沈茹茵,拧眉冷淡道:“王妃尚要休息,不要打搅她。”
沈茹茵面色微白,心底隐隐委屈,她曾见过母亲招待舅舅的情景,往日表姐到家中时,母亲再忙都会见上表姐一面,从未听过因为午休而把客人放着不见的道理。
她此时反而将自己当作了客人,全然忘记自己的目的。
更何况对于她母亲来说,她表姐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