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迟澄努力地蓄着,不让它掉下来。
他伸手环紧了迟樱的腰,声音哽哽咽咽的:“妈妈你真好。”
迟樱揉他小脑袋:“老师要求做的道具是什么?妈妈这就给你做。”
迟澄一边抱着她,一边仰起水乎乎的脸,说道:“树形头套。大概就是,告诉观众,我是一棵树。”
迟樱意会。
一个小时后,道具完工。
胶水还没干,迟澄就迫不及待地往头上戴。
迟樱笑起来:“你看,多可爱啊!”
虽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因为头顶一片绿……
迟樱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她没有说出来。
迟澄眼睛大而好看,很适合这种露两只眼睛在外的装扮。挺直的鼻梁也隐隐绰绰,乍一看,确实可爱得过了分。
迟澄见迟樱高兴,他也高兴起来,心情转晴。
他戴着新奇的树形头套,在家里的每一面镜子前都晃了一圈,然后心满意足地回房间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迟母领着迟澄,迟澄又领着迟樱给他精心做的道具,出了门。
把迟澄送到幼儿园,看着他消失在转角,迟母回了家。
迟樱和迟母心有灵犀,不约而同地提起了同一件事情——悦悦的妈妈。
迟母对迟樱道:“悦悦的妈妈叫童佳纾,她说她是一名十八线的演员。之前常在幼儿园门口接悦悦的,是悦悦的干妈。”
迟樱皱了皱眉:“童佳纾?好像有点耳熟。”
迟母问:“她有名吗?我对娱乐圈不了解。”
迟樱摇了摇头:“她好像是我的校友。”
迟樱记得这个名字。
也是电影学院表演系的,当时在系里还挺有名气,不过是黑红。
闻名在她十分擅长抱大腿,玩弄潜规则于股掌之间。夸张的说法是,她把系里的老师都睡得差不多了。这也是她常年翘课,最终却得以安全毕业的原因之一。
直白点说,她的价值观非常偏激,认为娱乐圈的准则就是用肉身交换一切。
人品也就高下立见了。
但毕竟不是同班同学,一切都只是人云亦云,道听途说,至于事实是不是如此,迟樱是不知道的。更多的细节,则记不清了。
迟母:“她风评怎么样?”
迟樱道:“不太好。”
迟母沉吟道:“我暂且做一个冒昧的设想——她本人可能是被有钱人包养的情妇。而且会在你和迟澄身上留心,恐怕她知道了些什么,以后还是让迟澄和悦悦保持距离为妙。”
迟樱点了点头,眉间深锁,陷入沉默。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一声一声地,带着焦躁。
迟樱从思考中出离,道:“这个点会是谁?”
迟母:“可能是你哥回来了。”
开门声后,管家惊讶的声音传来:“是小少爷。”
迟樱心脏骤然一紧,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没有人接他,迟澄怎么自己回来了?
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迟樱快步走到门口,只见迟澄抱着道具,眼眶红红的,一进家门,就大声喊道:“妈妈,我要和爸爸打电话!”
迟樱愣了愣,但还是把手机借给他。
一阵“嘟嘟嘟”的响铃之后,电话接通,陆靖言低沉的声音传来:“喂?”
迟澄情绪激动地控诉说:
“爸爸,你知道吗,学校话剧团,老师让我演一棵一动不动的树!”
“而那个演王子的同学……啊他讨厌死了,他一直和我说,他演王子的原因是因为他爸爸是什么局长,还嘲笑我没有爸爸!”
“爸爸,你也和老师说,你是我爸爸,而且你也很厉害好不好!比他那个臭爸爸厉害多了,求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