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之后,那张在电视报纸上不知道看过多少次的相貌,让几个人都下意识开口叫出了名字。
“工藤优作?”
“看来鄙人还算小有名气,”工藤优作轻叹着摇了摇头,“几位是警校生吧?”
诸伏景光点头,“是的,工藤先生,我想知道你刚才说的话——您能确定吗?!”
他眼中流露出小心翼翼的紧张和渴求,垂在身侧的手也紧了紧。
“我本来也只是猜测,不能太确定,不过,当我看到这幅照片的时候就知道了。”工藤优作放下照片,“在来这里之前,我看过这场案件的卷宗。”
那是一张洗衣房员工的集体合照,站在最中间的男人露出了手臂上的纹身。诸伏景光的瞳孔紧缩。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
拿起照片,
放到百叶窗后面,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遥远的记忆和现实逐渐重合。
和记忆里完全一样的纹身,就是那天晚上他躲在柜子里看见的样子。
“不过很抱歉,现在不是聊天的时机。”
工藤优作道,“我们大概有点事要忙了,另外,有谁会拆炸弹吗?”
“我会拆,我可以——我是说我可以试试。”松田阵平道。
……
紧闭的铁门。
“你好,这里是洗衣店,我是刚才和您进行过通话的外守一……”
中年男人敲了敲门,看上去紧锁的门,实际上不过是肉眼上的错觉,稍微用力就推开了。
这实在不像一间有很大体量的房间,相反,房间里有不少灰尘,看上去有很久都没有人住了。
“有人吗?”
外守一神情一凛,出于本能地侧过头,旁边的门框咔嚓的一声碎成两截,他惊骇地躲开,第二下攻击已经接踵而至。
强烈的鞭风秋风扫落叶一般毫不留情的朝他刮来,稍有不慎就会被直接刮成两段,他狼狈地在楼道里左突右撞,必须赶紧离开这个见鬼的地方!他可不觉得自己的身体会比钢筋要更结实!
一个浑身上下都裹在黑色袍子里,看不出相貌的人走到他身边,目光在他手上的纹身停留了片刻,发出了犹如被变声器改变过的声音,“啊,我们来玩个很好玩的游戏吧。”
“现在是逃跑时间,不要被我抓到哦~”
十分钟后。
楼下。
“工藤先生您认为是这个地方吗……等等,那里是不是着火了??”
诸伏景光仰头看去,外守一半边身体被吊在窗外,摇摇欲坠得随时都有可能掉下去。
“救……救命!”
他惊恐地向其他人求救,也许他之前为自己预设过离开这个世界的死法,但绝非这种漫长的折磨,当他真正接触到死亡,他发现那是如此沉重和令人恐惧。
他甚至不知道杀死他的人到底是谁。
“你破坏了公共设施,”黑袍人站在烈烈火焰中,又松开了一点手,“这让我很不高兴。”
“不要放——”诸伏景光的嗓音沙哑,吼得几乎撕裂,又眨也不眨地直接冲进了楼道。
黑袍人的手顿了一下,发出了一声的啧,和工藤优作对视了一眼,退后一步消失在了房间里。
等从房间里的大火中逃离,诸伏景光把扛着的人直接扔到了地上,他的手法并不体贴轻盈,躺在地上的男人差点被烧成了炭,挨了这一下差点当场去世,还剩下一口气苟延残喘,眼神麻木地看着来人。
萩原研二有点遗憾:“如果再晚一点——”就好了。
他咳了一声,余光扫过诸伏景光,“开个玩笑。”
“没关系的。”他的声音亲和,神色却冰冷,“我的同情心还不至于会泛滥到这种地步,一个杀掉我父母的凶手……
如果我不是警察,或许我也会忍不住想要这么做,我的爸爸妈妈已经死了啊,为什么他还活着呢?()”
“℡()_[(()”
他的命代替不了任何人的命。
“就算他死了,也不是因为他的罪行受到审判而得到的惩罚,作为一个受害者死去,未免太讽刺了。”
“说得也是……”
松田阵平不满地蹲下去,“但还是感觉很不爽。”
受惩罚又不是代表悔过。
外守一转动了一下眼珠,对上那双蓝色的眼睛,久违的记忆自动浮现。
是那户人家的漏网之鱼……已经长这么大了啊。
当初把这个孩子漏掉,后来从报纸上看到消息才知道他躲在柜子里。
“这么……大了……”
他嚅动着被火燎火烧的干裂的嘴唇,发出了几个破碎的音节。
如果有理也活着的话,现在应该也像他这么大了吧?
男人目光贪婪地看着诸伏景光,试图从他身上捕捉到自己女儿在假设未来中成长的痕迹。
可是,有理没有活下来。
为什么呢?
他脑袋有些发钝,眼前的画面也开始模糊发糊起来,陷入了一片昏暗,只有一线光源。
他发现自己在了一个衣柜里,身旁是一个小女孩。
“有理?”他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