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奏:“不要做犯法的事情,你是警察。”
声音和平时一模一样,完全听不出情绪,从前觉得她过分冷淡,完全不像一个正常人,没有正常人该有的情绪——根本没办法沟通。
实在是太假了……松田阵平忍不住怀疑,真人会像这样吗?人明明是开心会笑,痛苦会难过,有喜有悲,有欢有乐,这才更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而她不是。
所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出于本能的直觉让他一度觉得,要远离这个女人。
她会带来危险。
她本身就是危险——这样毫无根据的想法未免太过无厘头,然而他最终还是顺从了本能,和这个女人保持距离。
然而距离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被打破。
也许是在她一次次出手的时候,也许是在她总是无视和人相处边界感,毫不讲道理地闯入他的世界——他突然间发现自己不得不被迫正视她的存在了。
而现在他发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你是笨蛋吗?”松田阵平用力往下压了压手臂,闭上眼睛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现在不是在于这种问题的时候吧……明明手机没有没电,也可以正常通话,只要表达出需要帮助的意愿就可以把人叫过来……但是什么都不做,以为自己一个人就能解决掉所有事,总是这么傲慢。”
似乎是想要谴责,可是说到末了,他的声音忽而低了下去,化为了一声沉郁的叹息。
“……也太过分了一点吧。”气流微微吹拂起她的头发,他的尾音消散在她黑色的发间,“好歹也说一声啊,难道我——我们对你来说真的一点都不重要?”
“如果我都解决不了的事情,你们过来又有什么用?”江奏冷静地反问回去。
虽然是为了反驳对方,但是事情也确实是这样,让琴酒对上警校——虽然里面有未来的两个组织卧底,不过现在基本上等于直接送菜,剧情乱得不能看,安室透直接玩完。
那还是不行的,她还没有享受过金发服务员的热情似火,现在就便当的话,实在也太早了。
“如果你死了呢?!”松田阵平站直身体,把压在她头上的手收回来,脱下身上的衣服往她身上一披,宽大的男号制服直接把她整个罩住,下摆一直到了大腿上,又冷笑道,“地上的尸体是因为中枪死掉的吧?你就算再厉害,能躲得过子弹吗?难道……你要让我们替你收尸吗?”
说到最后,自己反而不愿再开口说出那个字眼。
看到地上的那具尸体就能想象当时的情况有多危险,只要一想到对方有可能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就这么死掉了,悄无声息地逝去,甚至来不及好好道别……心脏就剧烈地疼痛起来,似乎被一只手紧紧地攫住,以至于浑身血液流通不畅,身体滞涩得要命。
玩家敏锐地发现了这是一个可以攻略加大分的点,不过处理不好也有可能会导致剧情往别的方向发展,于是果断地在这里定向存了一个档。
“总比我们全都死光好吧?”
感觉不对,及时止损。
重新回到存档点。
“我宁可自己死,也不想让你受伤。”
松田阵平的怒气戛然而止,一脸惊愕地看向短发女人。
“我了解你的担心,”江奏道,“正是因为抱着同样的心情,所以,我不会那么做。”
她无比自然地诉诸于口,“松田君,比起看到你出事,我宁愿那个人是自己。”
卷发青年的瞳孔紧缩,一眼不眨地看着她,目光里流露出让人看不懂的东西,吃惊、喜悦、不敢置信、小心翼翼……目光复杂——然而被隔了一层马赛克的玩家一无所知。
她只能尽可能地维持着脸上偏向于真诚的表情,试图从一堆完全看不清脸的马赛克里分析好感度上升的百分比。
这无疑是一场相当成功的实验,男人的面部轮廓不再像从前那样模糊不清,隐约能看到线条,代表眼睛部分的蓝色颜色也变得更加鲜亮,好感度变化的直观感受如此明显。
而且——而且总感觉这张马赛克忽然朝自己凑近了一点。
不是错觉。
江奏微微睁大眼睛。
温热的呼吸喷薄在脸上,皮肤隐隐觉得有些痒意,鼻尖微凉,碰到了马赛克下的挺拔鼻梁。
她眨了眨眼睛,思维在此刻很快地转动,按照这个趋势发展,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情节简直再容易猜到不过。
和NPC发展出一场超过普通同学之谊的感情,似乎有些超出原本的打算和计划,但是,就此接受也未为不可,毕竟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最多不过就是亲一下而已。
如果每个人都亲一下,那就相当于每个人都没亲——端水大师江奏为自己的想法点了个赞。
松田阵平完全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原本他只是想帮她伸手,拂掉脸上的黑色灰粒,却仿佛像感受到了磁力,情不自禁地被她吸引着靠拢。
而她安静得简直不像本人,站在那里仰头看他,整个人被笼罩在他的制服下,浑身都浸染上了他的气息。
男人长长的睫毛像羽翼,轻颤着慢慢合拢。
他低下头,慢慢触近,鼻端已经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