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耐住嘴皮子,说了自己见到的事。
楚瓷正跪在悬空桥头口子呢。
虽说对这个往日的小师妹没好感,可她们也知道缥缈上人不喜欢别人提这些事,所以来报信的人只是一提,一边问几个师姐是否要告知师父。
一个绛绿长裙的温婉女子略有迟疑,“师傅此刻不在峰中,我先祭出羽蝶传讯吧,你们切莫言论,也莫要掺和。”
她入门早,可深记得当年大大小小好几次师徒对杠的事。
那楚瓷小师妹不是省油的灯,而是一点就炸的炮仗。
“听三师姐的,我们别多话,继续吧。”
众人静下心来闻琴音继续修炼心法,而原本主持修行的温婉女子则是翩然御剑而起,御空后,她思索片刻,转了飞行方向。
剑光凝润,掩于缥缈峰中最引人注目的高耸浮楼平台之上,鞋履落地无声,三弟子揽月抬眼望去,开阔的阁楼平台有一镂空亭子,坐望云海,可观星辰日月。
垂挂的薄纱本因风而烈动,但因此刻琴音渐平和而有了与风对抗的灵性,只缓缓波动如同水流,且隐隐有具现的琴音乐纹攀爬游走在薄纱之上,乍一看,宛若以琴乐在探索法术密钥,这是极高明的手段,既能修炼自身,亦对其他弟子有启迪作用。
这等手法,便是一般内门长老也做不到。
无关法力强弱,而在于天赋。
揽月并未急于打扰,大概因为察觉到这琴法探索尚在关键处,于是迟疑了。
“何事?”但弹琴的人问了。
声音清凉,却又细润如春时夜雨,不冷淡,只是疏离。
琴音并未被打乱。
揽月抓紧时间诉说了情况,对方沉吟片刻,道:“师尊尚在大长老那商议要事,即便知此事也不会赶回来,尚不必传讯,等她回来处理就是了。”
她比揽月知道情况,自前几日从外门回来,师傅就吩咐过悬空桥这几日不许开,怕早早就在等着了。
稍停顿,她亦补了话:“若是她长久未归,我会传讯,且楚瓷若是还未离开,也看好了。”
她提及的“看好了”,自然不仅仅是让缥缈峰的人不要招惹不要议论,还包括了——不让其他峰的人掺和。
揽月应下了,正欲重新御剑离开,忽一惊,因为感应到东南方向外侧一处起了偌大的喧嚣动静,似是剑音。
波澜颤动,后边树海都有了十数米直径的枝头颤动。
“这是?好像是外门方向。”
她吃惊了后才发现琴音依旧未乱,但弹琴之人也偏头看了一眼,略有思索,“是剑术颤音,而且要突破到金丹期了,外门可能出了一个剑道苗子。”
这话意思是还没到金丹期就出了剑术颤音,而且快突破了,这么一算,的确是个剑道小天才了。
揽月惊讶,暗想竟有这样的好苗子沦落到外门,也是难得。
幸好没被埋没。
“若是女子,师傅估计会有兴趣。”揽月正如此说,弹琴的人没吭声,却是忽然低眉瞧着指尖之下的琴弦。
琴弦上竟不知觉附了一层薄霜。
她的琴,她的剑,最是敏感。
这薄霜一出,她已然感觉到恐怖的寒气,于是猛然按了琴音。
琴音止玄,揽月吃惊,整个缥缈峰听她弹琴的弟子们亦是齐齐惊醒。
揽月却见弹琴的人骤凌空而起,那焦尾长琴化作流光,又凝了剑光,随她御剑破空。
同一时间,恐怖的寒气自西北方向从宗门深处席卷而来。
浩瀚长空,寒流如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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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钟之前,跪在峰口的楚瓷也听到了外门那边的剑音,她可一点都不吃惊。
“这是出了衍灵阁就马不停蹄去参加外门小比了?若是一身带伤还硬是赢了对方,那可真太牛了。”
她啧啧感慨,顺便探索了下剧情,“是不是女主也参加了,然后受伤了,他赶到的时候,正好瞧见女主重伤,那个怒发冲冠凭栏处,直接潇潇雨歇开剑挂,带着重伤横扫一方了...”
界书没法吐槽楚瓷的吐槽,最终只矜持给了一个回应,“嗯”
楚瓷翻了个白眼,心里酸成了大柠檬。
“不过有点奇怪啊,这种场合竟不需要我这个炮灰?”
“不会是有一个更好的炮灰了吧。”
界书给了同样一个回答——嗯。
姓蒋的的确战力比楚瓷厉害多了,楚瓷现在就是个金丹期水货。
楚瓷知道自己主动送上门被界书羞辱了,瘪瘪嘴,却是摸了下微酸的膝盖。
之前爬山省下的法力是不是该用在膝盖上?
感觉都破皮了。
但思考了下,她忍住了,抬了头,她轻叹:“如果缥缈上人还不回来...”
界书:你就跪到她回来?
楚瓷:“那不可能,超过一天我就得起来。”
界书:这么没耐心?
楚瓷:“太久了,有点道德绑架强迫的意思,那就太没意思了。”
她揉了下大腿,抬头看天,“我现在只希望老天能可怜我,给我下场雨,越大越好,最好比甄嬛里面琪嫔被杖杀那天下的雨还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