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也是个半吊子,他师兄是骂过钦天监狗屁不通……嗯,他其实也不是很通:“幺幺。”
他又觉得绿云罩顶了,他咬牙切齿,“曹、贼。”
长生已经给陈幺脱掉外衣了,他正半蹲着给陈幺脱鞋,他是奴,陈幺是主,奴才伺候主子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他不觉得他有什么不对的。
王妄已经到两人跟前了,他骂完长生,又骂陈幺……这个不舍得,他是真委屈,也是真的愤怒,他眼睛红红的看了一眼陈幺,然后恶狠狠地挤开长生,一言不发地蹲下给陈幺脱鞋。
陈幺看着一脸“我委屈我愤怒我又又又被绿了”的王妄:“……”他的脸真的有点麻了,“他刚喊长生什么?”
系统:“狗贼,别碰我夫人。”
“……”陈幺哽咽了下,他看了眼低头解鹿皮软靴系带的王妄,“我是说刚刚。”
系统还学了王妄的语气:“曹、贼。”
妈的,陈幺已经面无表情了:“淦,好淦。”
夏商周、春秋战国,秦二代而亡后又历汉,三国鼎立后就是跟陈幺熟知的历史完全不同地走向了,三国征伐后又出现了好几个朝代,大临差不多是秦灭亡三千载建的朝。
大临在开朝立宗初期也是相当强盛,但如今天灾地劫、群妖作乱,已然是风雨飘摇……大临人也是知道三国的。
曹贼到现在已然是夺他人之妻的代名词。
钦天监在内殿做了特殊处置,陈幺在内殿并不像在书房畏寒,他就只着了中衣也不是很冷,素白的月牙锦流淌着云
纹,男童的衣衫雪白。
他的睫毛乌黑,头发也是乌黑的,他的脸庞白皙素净宛若玉质,完美到毫无瑕疵,他就眉心有艳色,像一簇极亮的红焰,小菩萨并无慈悲像,反而如雪般冰冷。
王妄抬头就看见这么一张脸,他心头的怒火顿消,又有点结巴起来:“你看我、看我做什么。”
陈幺在看这么屁大点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喊出曹贼那两个字的,真特么稀奇。
王妄知道陈幺不喜欢说话,也没想得到回答,他又低下头,有点不自觉地捏起了鹿皮软靴:“这次算了哦。”
他觉得陈幺应该是年纪小还不懂,“只有夫妻才能一起睡。”他脸有点红,“我是幺幺丈夫,只有我……能脱幺幺衣服哦。”
陈幺就只是垂眼看着,王妄还像个孩子,他是一点都不像个孩子,可能上天夺走点什么,就会补偿给人点什么,他拖着一副病弱的随时可能会咽气的躯体,智商超绝、生而知之。
王妄不知道什么叫夫妻,不知道什么叫阴阳调和,他却是知道的:“嗯。”
王妄听到那声嗯才敢放心呼吸:“幺幺……”鹿皮软靴被他捏出了好些个褶子,他拍了几下,尝试去补救,但这显然不会有什么用,他捏着靴子,脸又要红了,“我好像把你的靴子弄坏了。”
跟陈幺比起来,他就是个乡野里养大的土狗,他真不知道有的靴子捏一捏就要变形,“怎么办?”
这靴子看起来还是挺贵的。
站在一旁的长生突然出声:“我会处理。”
王妄刚还脸红呢,现在又硬气起来了:“我媳妇的鞋凭什么你去处理。”他把靴子直接揣进了怀里,“我的!”
长生:“……”
他说的处理是丢掉,小主子的吃穿用度自然是用最好的,他又瞥了眼怀里明显鼓起来的王妄……真不知道陈祥是哪弄来的人。
在他看来能配得上陈幺的起码得是王侯后裔,再不济也得是名门后代,他烦躁的扭开头,“随你。”
靴子是一对,王妄干脆也把陈幺另一只靴子也塞进了怀里,他媳妇的靴子就没沾过地,肯定是香喷喷的,他没一点不情愿,还乐得美滋滋的:“幺幺你是不是还要泡脚,我给你脱袜子。”
他握住陈幺的脚踝,没怎么想就给陈幺脱袜子,陈幺的袜子是真丝纺的,他指腹不是新茧、就是老茧,糙得很,他
就摸了下,陈幺的袜子就钩出了两根丝,“……”
乡下来的小土狗真的不知道有什么袜子摸一下就会勾丝,土狗害怕,土狗慌张,土狗摇尾巴,“……媳妇。”
陈幺这具身体就是拿金山银山堆出来的,比豌豆公主还身娇肉贵,他看着有点慌的王妄,浓密的眼帘遮住了一部分瞳孔:“没事。”
虽然陈幺说没事,王妄还是有些沮丧:“我不知道。”他还郁闷,“我都没见过,我师兄的裤衩烂成破布了还补着穿……”意识到这不是能跟陈幺说的事,他话音一转,“这也给我?”
他媳妇的靴子和袜子都小小巧巧、漂漂亮亮的。
陈幺:“……”
拾荒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