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3)

雪芽说自己把贺续兰当哥哥,是骗贺续兰的,而当他听到贺续兰说见到他也觉得亲切时,不由有些吃惊。

贺续兰怎么会见到他觉得亲切?莫非也是在骗他?还是说贺续兰真那么好骗?

雪芽猜测一番,还是摇摇头,“奴才虽见太后觉得亲近,可也不敢亲近,太后是云,奴才是泥,云泥之别,不敢奢望。”

贺续兰表情严肃了些,“我向来不以人的出身划分人,若你实在怕,还是回去吧。”

雪芽哪里愿意走,走了,可没那么好的机会再接近贺续兰,于是他忙从地上爬起来,“那奴才就斗胆亲近太后了,还望太后别恼奴才。”

见贺续兰颔首,雪芽心里忍不住得意了下,他没想到贺续兰真的那么好骗,前两次见对方,他还以为贺续兰可能是个铁腕人物,所以怕得要死。

现在看来,贺续兰就是一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贵族公子哥,一朝有幸选中给皇上冲喜,成为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后。

这么好骗,那不是非常好笼络到手里?

若是他能将贺续兰笼络到手里,那事情可就简单多了。取而代之,指日可待啊。

雪芽越想越高兴,眼里的笑藏都藏不住,导致贺续兰看向他,一下子就捕捉到他眼里的笑意。雪芽对上贺续兰的眼睛,不由慌了一下,刚想说点什么找补下,就听到贺续兰发出一声轻笑,“坐我旁边就那么高兴吗?”

“奴才能坐太后身边,自然是很高兴的。”雪芽一边说,一边偷偷将手心方才渗出的汗擦在衣服上。

他不能高兴太早,还没取得贺续兰的信任呢。

雪芽看了看贺续兰坐的长椅,他要是想坐长椅,也能坐上去,只是保不齐会碰到对方,于是他又开口,“太后,奴才真的可以坐在你身边吗?”

贺续兰已经没有看他,心思似乎都放在了琴上,闻言只是点了下头。雪芽小心翼翼地坐下,不敢离贺续兰太近。

不一会,舒缓悦耳的琴声从贺续兰的手下发出。

雪芽本想认真地听,然后好好地拍一顿马屁,但他越听越困,头都差点砸琴上,亏得贺续兰眼疾手快迅速将琴挪开,于是雪芽的脑袋直接砸桌子上,磕得他直吸气,也把自己彻底砸醒了。

他摸着磕到的额角,看看被挪开的琴,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立刻将手放下,起身跪下,低着头认错,“奴才……奴才不是有意的,奴才觉得太后弹的琴很好听,就……”

他“就”不出个什么词,卡在那里十分尴尬。但贺续兰对他态度十分好,居然说:“你不是把我当哥哥吗?做弟弟的在哥哥面前睡着,又不是什么大事。”

雪芽听了这话,只觉得吃惊,他低着头,眼睛眨了好几下,才说:“奴才不敢。”

“不敢?那你的意思是你把我当哥哥的话是骗我的?”贺续兰的声音一下子沉了下去,这吓得雪芽立刻抬头解释,“不不不,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奴才是说……说奴才在心里把太后当哥哥,虽忍不住想亲近,却也不敢亲近,一是怕冒犯太后,二是若是其他人知道了,定要说奴才攀龙附凤。”

贺续兰眉心微蹙,半响道:“没关系,旁人不会知道的,你可以私底下叫我哥哥。”

雪芽眼神闪了闪,“哥哥……我不敢直接叫哥哥,我可以叫您为太后哥哥吗?”

贺续兰似乎觉得这个称呼新奇,略顿一下才微微颔首。

这日,雪芽回去的时候,脚步有些虚,他忍不住一直在想贺续兰,想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养出这样天真的人。不过被他哄两句,就真允许自己叫他哥哥了。

这么单纯的人,如果不是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和好运的命,才就被人吞得骨头都不剩了。

雪芽想到这里,又有些纠结,他本来是一心想要取代贺续兰,可对方这么天真,还真让他有点下不了手,可同情对方,他就没有命了,而且只要贺续兰在,他想要的荣华富贵这辈子都拿不到手。

好纠结。

雪芽回到奉瑞宫时,还在想贺续兰的事,直到去崔令璟面前回话。

“太后打开锦盒了吗?”崔令璟还在批改奏折。

雪芽摇头。

崔令璟顿了一下,又问:“那太后看到你有说什么吗?”

“太后没有说什么。”雪芽故意将语速放得很慢,慢得崔令璟不耐烦地抬头看他,这一看,就看到雪芽额角的红印。

雪芽皮肤白,随便磕到都能变红一大块,而且持续时间很长。

崔令璟神情瞬间变得有些奇怪,“你额头怎么了?”

雪芽立刻伸手捂住,“额头……额头没什么,就是……就是不小心……磕到了。”

“怎么不小心磕到了?”崔令璟明显不满意他这个答案。

雪芽继续支支吾吾,“我在太后身边,就……就……”话没说完就跪在地上,“都是奴才自己的错,绝对跟太后没有一点关系。”

雪芽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默默跟贺续兰道歉,他没有办法,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就算贺续兰被崔令璟厌恶,他也始终是太后,再退一万步,贺续兰还有他的家族在后面撑着,保他衣食无忧,而他什么都没有,连命最后都会被人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