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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敛下眼中闪过的神色,随后淡淡说道:“何事?”
畔昀猛然跪在了地上,抱着容悦的腿,容悦拧眉,退后了一步,让畔昀的动作落了个空。
畔昀也没有在意,她自然是知道少夫人定是不喜她的,她拿手帕擦了擦眼角,眼泪就掉了下来:
“少夫人,求您念着奴婢伺候过您的份上,您帮帮奴婢吧!”
花园里人来人往,她说哭就哭,十分豁得出去,便是容悦也不得不佩服她这一点。
她笑了下,眼尾溢出的笑意让园中花儿尽失色,她说:“当初你爬上少爷的床时,又何曾念过你我主仆之间的情谊?”
畔昀神色一僵,随后又恍若无事地哭着:“少夫人,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也是不想的啊!”
容悦又退后了一步,离得她远了些,才道:“罢了,你说说,是何事?”
畔昀擦着眼泪,看着她的神色:“奴婢听说夫人要将奴婢抬为少爷的侍妾,可是表少爷不愿,说是……说是少爷和少夫人感情甚笃,何必要抬侍妾?”
对于此话,畔昀是一个字都不信的,她当初伺候容悦一年,也不曾见过少爷留夜,唯独一次留下,还被她占了去。
这种情况,说少爷和少夫人感情甚笃?骗三岁孩童,都没有人信。
容悦眸子里闪过一丝果然如此,转瞬即逝,她眉尖微蹙,露出一丝不耐烦。
畔昀见此,连忙说道:“求少夫人替奴婢向夫人说说情,少夫人,您素来心善,求少夫人帮帮奴婢这一次!”
容悦还未说话,玖思便听不下去了:“畔昀,你也有脸求少夫人帮忙?”
畔昀知道自己做的事不地道,可那又怎样?少爷本就不喜少夫人,少夫人一年未侍寝,本就该替少爷纳妾。
畔昀没有理会玖思的话,只一顾求着容悦,见自己跪了半晌,容悦依旧没有说话。
她眸子闪了闪,又哭着说:“少夫人,奴婢有没有名分无所谓,可是,奴婢如今怀了身子,不能让肚子里的孩子跟着奴婢一起没有名分啊!”
她并未说谎,她的确有了身孕,虽未曾请大夫看过,但是她这个月的月事未曾来,岂不就是有孕的迹象?
至于她为何不直接去和夫人说?
那自是因为表少爷尚在主院,她一直知晓夫人宠爱表少爷,不敢前去,更何况,她也不确信,若是由她去说,万一查出来不是,岂不是惹了夫人的厌烦?
听到畔昀这句话,容悦终是心底一松。
她便说,畔昀该是传出有孕的消息才对,怎么到如今,她都不曾听见府中有半点风声。
旁人看去,只见她在畔昀的声音落地后,顿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勉强地露出一分笑,让人从心底觉得苦涩,她说:
“你此话当真?”
畔昀叩头:“奴婢不敢有半句虚言。”
玖思红着眼,感觉到少夫人握着她的力道紧了些,她有些担忧地看向少夫人,就见她敛着眼睑,状似平静道:
“既然怀有身孕,便起来吧。”
“那少夫人,奴婢……”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容悦打断:“我自会同娘亲说,你回去细心照顾好腹中孩儿便是。”
畔昀伺候了她一年,勉强了解她的性子,知道她给了准话,便是应了下来,她松了一口气,连声感激。
容悦听着她的感激声,眸色越来越深,半晌后,才转身朝主院而去。
正午的阳光似有些刺眼,容悦回到主院的时候,周方琦还未离开,两人见她打道回来,都停下了话题,周方琦明显是气急了,微有些气息不稳。
周氏更是气得直捂着心脏,容悦敛下眼眸,对此视而不见。
周方琦在罗府的日子几乎比在周府还要长,又是周氏嫡亲兄长的幼子,周氏几乎把他当作亲生孩子一样宠爱,便是被周方琦气成这般,在容悦面前,依然是想要替他遮掩。
容悦担忧地看了看两人,劝解了一句:“方琦表弟,娘亲平日里最宠爱你,你与娘亲置气,岂不是伤了娘亲的心?”
周方琦撇过头,没有理会容悦,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周氏。
周氏被他看得心尖直泛疼,又是气他不懂事,又是心疼他气得脸色发白,周氏平了平呼吸,让人给周方琦看座,才冷着脸看向容悦:“你怎么回来了?”
容悦咬了咬唇瓣,面上露出一丝黯然:
“儿媳回来,是因为在路上遇到了畔昀。”
周方琦一听见这个名字,脸色直接冷了下来,拧着眉有些不善地看向容悦:“表嫂,难不成你也想为表哥纳妾?”
周氏眼神变化了一下,多看了一眼容悦,心想,若是这事由她提出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至少她不用和琦哥儿直接闹翻。
但是容悦可没有想直接与周方琦对上的想法,只见她露出了一分苦涩的笑意,十分勉强:
“方琦表弟,若是可以,我又何尝想为夫君纳妾?可是、可是……”
周方琦看着她的神色,心下有种不好的预感:“可是什么?”
容悦眼眶泛了红,她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