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是一母所生,但是容貌上却依旧有三分相像。
而这三分相似,却让厉晟眸子里生寒。
他想起,当初为了让那人放下心中芥蒂,他废了几番功夫,耐心相待,也不过让那人从最初的疏离躲避,到对自己亲近了几分。
他冷眼旁观着凉亭里女子愁绪满面的作态,联想昨日得到的消息,自然知道了这人是谁。
同是一府教出来的女子,怎相差如此大?
他扯了扯嘴角,移开视线,仿若并未注意到她,直接朝院子的方向走去。
而那边的女子仿佛刚看见他,顿时慌乱,走下凉亭行礼:“臣女、见过侯爷……”
容研抬眸看向男人,忽地眼底露出惊艳,她面色染上红霞,磕磕绊绊才行好礼数,半弯着腰,盈盈若色。
厉晟的脚步停下,随意瞥了她一眼,莫名凉意让容研一怔。
此时他身后的祁星上前一步,持刀拦在她面前,冷肃着声音:“退后!”
容研瞥见刀刃的锋利,手心溢出汗,僵白着脸色,刚欲说话,男人却是抬眸看了她一眼,薄凉又冷沉,让她直接定在原处,堪堪低下头,不敢与他直视。
她心底直打鼓,刚刚那一瞬间,她竟然生了退意。
厉晟收回视线,迈开步子越过她,容研一句话也未来得及说,只能看着他远去,面色微僵,紧紧握紧了手帕,却不敢追上去。
她紧记着姨娘说的话,简毅侯从京城来,性子残暴,万不可惹他烦,一步一步慢慢地来。
待人走远了,丫鬟才上前扶起了她,容研半软了身子,瘫在丫鬟身上,额头溢出汗,她咬着牙抱怨:
“这简毅侯太不近人情了吧!”
竟让侍卫持刀拦住她!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裳,嫣红色裙装,最能称出她颜色,她往日最是喜爱,她捏紧了手帕,狐疑地问笏碧:“我面上的妆容可是化了?”
笏碧闻言,心情复杂,将准备要说的话咽下,难言地看了她一眼,回答:“并未。”
容研有些怀疑地看了笏碧,若不是妆容有问题,那刚刚简毅侯怎会半点反应也无?
她虽容貌比不上容悦,可在梧州城却也是数一数二,否则,她也不会如此心高气傲。
笏碧稳了稳神色,想着理由安慰她:“许是简毅侯心情不好,未曾注意到小姐。”
“或是天色太晚,简毅侯瞧得不清楚,小姐别担心,我们还有时间。”
容研咬了咬唇,朝澹溯院的方向看了眼,心底有些不甘心,可是想到刚刚简毅侯的眼神,又咽下要说的话,道:“去问问罗夫人,我要住在何处?”
走远了的厉晟神色并不算好,即使眉梢还似带着笑,可祁星看了一眼,就知他心底正不高兴着。
昨日女子进了书房,他依旧能不喜不怒,不过是不在意罢了。
今日却因容研而动了怒,说到底,也是因为容悦罢了,否则,即使容研哭着站在他面前,他可能眼皮子都不会掀一下。
厉晟刚踏进院子,就有人禀报:“今日容家姑娘进了印雅苑,好久才出来,就一直等在花园里。”
他顿时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他昨日未将事情说明,便是不想惹她烦心,如今倒好,人直接跑进了她的院子。
还未进书房,他便转了身,朝一个方向而去,很快消失了身影。
而容研二人朝主院去了一趟,此时周氏刚从罗玉畟那里回来,心情压抑难受,再听她这边没有进展,直接骂了一句“没用”,和她那姐姐一个样子。
容研脸色瞬时间一阵青一阵白,她不是容悦,什么都能惹,若不是知道罗府是她得罪不起的存在,她就要直接怼回去,不过即使如此,她眼底还是泄露了些不满愤恨。
周氏心情烦躁,根本没时间搭理她,而且听了她的话,瞥了她一眼:
“容悦竟将你撵了出来?”
她是知道自己这位儿媳的,脾性好得让她以为是一个泥人般,能被她撵出来,也是容研的本事。
周氏在府中说一不二,自然也不会顾忌容研的感受,当下说话,就把容研挤兑得脸色有些难堪。
周氏却没有看她,罗玉畟那边就够她烦心的了,哪有心思分给她,直接将她交给了下人。
容研出了院子就要抱怨,笏碧脸色一变,立刻拉住了她的手臂,小心地看了眼周氏的丫鬟,有些心累地提醒:
“小姐,慎言!”
前方的丫鬟正冷眼地看着她们,却也知道她们是客人,不咸不淡地说:“这里是罗府,容姑娘说话时,且三思再出口。”
将容研主仆带到一个院子,离容悦的院子不远,毕竟是来照顾少夫人的。
不过丫鬟心底也在嘀咕,明明少夫人是多温柔的一个人,怎么这容二姑娘差这么多?后转念一想,这容二姑娘是庶出,又觉得了然。
院子里有丫鬟伺候着,关上门后,容研才骂出声,笏碧将门窗关紧,只要不被人听见,也就随她去了。
不过,距离此处不远的一个院子里,有人听见这边的动静,有些疑惑:“是谁住进去?”
府上没有旁的主子,怎么会腾出一个院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