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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远的情况是唯一出乎它预料的。

初看时，它以为姜远和袁达的情况差不多，都是出身大势力，天赋出众，自身也努力，甚至也不缺阅历，属于潜力比较强的那一类修士。

但是，潜力强归强，上古时代这样的修士很多，能跨上两千级台阶的却依旧是凤毛麟角。

它那个时候曾以为，以姜远还不到天人境后期的实力，即便根基再扎实，能到第一千级台阶也就差不多了，即便姜远后来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轻松，它也没有改变这种想法。

但姜远的表现，却一再出乎了它的预料。

姜远不仅成功登上了第一千级台阶，甚至好像还留有余力，看上去一点都不勉强。

这说明，他的体质和实力，从一开始，只怕就远超袁达。

如今，已经到了一千级台阶以上，姜远面对强度高出了自身两个大境界的灵压，竟还能站稳身形，稳步前进，这就不仅仅是体质或者实力的问题了，必须心性，毅力等多方面全都非常出色才行。

毕竟，哪怕是先天道体它都见过不少，可就算是先天道体，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到这种程度的。

照这趋势下去，姜远很有可能登上第两千级台阶。

而两千级台阶，恰好就是个分水岭。

只要登上两千级台阶，就有可能激发出血脉，拥有天赋神通。而只要拥有了天赋神通，以姜远的实力，便有很大概率能在瞻天法会上崭露头角。

这样一来，第五层的考验就算是过了。

而能登临第两千级台阶的修士，心性必然也是绝佳，第六层的幻境考验多半也难不住他。

如此一来，虞皇宫或许真的有可能重见天日！

佘聿的爪子不自觉地在地面上划拉着，指甲一伸一缩间，尖端无意间划过石面，石面声迸射出点点火星，它却浑然不觉，兀自专心致志地盯着姜远。

……

通天路上，姜远不知道佘聿正在看着，也不知道佘聿在想些什么，他此刻，正一心一意地攀登着台阶。

不知不觉间，袁达已经被他远远地甩在了后面，烂漫霞光之中，踏阶而行的，真的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一个人的路，总是孤独和寂寥的。

换了其他人，在通天路上走了这么久，又走得如此艰难，心性再好也难免受到影响，然而，姜远上辈子一人独行了八百多年，早已习惯了孤独，也习惯了寂寞，这样的环境对他而言根本算不上考验，反而给了他一种难言的熟悉感，让他情不自禁地回想起了上辈子那一个人踽踽独行的岁月。

那个时候，他可真是年轻啊~

比起如今的忙碌和稳扎稳打，那个时候的他，日子过得可谓是精彩纷呈，在刀尖上跳舞是常态，时不时的就要去鬼门关前晃一圈，生活那叫一个跌宕起伏，精彩刺激~

不过，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也不会有后来的他吧？

没有上辈子历经坎坷，飘如浮萍的人生，这辈子，他也不可能走的如此顺遂。

一饮一啄，概莫如是。

比起那样的日子，眼前的这条通天路，真的只能用安逸来形容了。

既如此，他又有什么懈怠的理由？

上辈子，殒身之仇未报，这辈子，诸多遗憾未解，通天路上，若不能登顶，他便算是白来了这一遭！

姜远眼帘微垂，眸底的神色沉邃内敛，深不见底。

一步，一步……

他无视了身体中阵阵涌上的疲惫，无视了越来越虚浮无力的双腿，以一种缓慢却坚定的节奏缓缓向上攀登，平静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不知不觉，他踏过了第一千五百级台阶，开始向第两千级台阶发起进攻。

直到此时，他的脊背依旧挺得笔直，没有半点摇晃。隔着光影看去，他的身影就如那山顶上挺立的苍松，苍翠，挺拔，带着让人心折的巍然气度。

石台边缘，烂漫的霞光汹涌翻滚，彩色的云层如薄雾般氤氲着漫上了石台，渐渐漫过了佘聿的爪子，漫过了它的半截尾巴，它却仿若未觉，依旧盯着姜远所在的那团光影，看得专心致志。

蓦地。

属于廖阳的那团光影不知怎么回事，忽然像水波一样震荡了起来。

佘聿耳尖一抖，终于分出了一丝丝注意力，扭头扫了一眼。

在它的注目下，光影的震荡越来越剧烈，越来越剧烈，不过短短数息之间，便如摔碎的镜片一样骤然炸裂开来，化为无数碎光消失在了石台之上。

紧接着，光影一晃，一个人影出现在了光影消失的位置。

那人影一身织金黑袍，眉目沉肃，不是廖阳是谁？

廖阳的身体和精神已经双双濒临极限，就连意识也已经有些混沌迷蒙，乍然被从通天路上传送回石台，他一时间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只觉浑身一轻，身体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