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当云思雨和姐妹们起床参加晨练的时候，发现气氛十分诡异。

同学们按照宿舍的单位凑在一起低声说话。

一旦又其他宿舍的人凑过去立刻什么都不说就散开。

跑步的时候，体育委员连口号都忘了喊。

二十多个学生脸色木然得跑着。

高三年级其他班级的同学看到这一幕，也议论纷纷。

不外乎什么……败家子、混吃等死等等，反正词儿都不好听。

放在平时，八班早有人过去理论了，但是今天同学们显然都有心事，恍如未闻，擦身而过。

直到周扬出现在操场上，这一切才有了改观。

八班的学生就像是突然被针刺了屁股一样，一个个瞪起眼睛，嗷嗷喊着口号往前跑。

要知道，以班级为单位的集体跑操，很难出现某个班比其他班快很多的状况。

但是今天，八班创造了奇迹。

他们在跑道上，没命得跑着，没有一个人掉队，硬生生得追上了前面的四个班级。

率先完成了十圈跑操任务。

“全体都有，立正！”体育委员的声音都是发颤的。

整队完毕之后，他用标准的跑步走姿势冲到周扬面前，挺胸立正。

“周老师，八班全体人员集合完毕。”

这一幕让其他班主任叹为观止。

谁说八班难带？

你看看人家周扬，这才第三天，就把学生们盘得圆润顺滑。

周扬来到学生们面前，看着一张张紧张不安的脸，笑道：“你们怎么都这么一副表情？我怎么乐？”

同学们面面相觑。

难道要问，老师您昨晚是不是在梦里给我们讲课了？

这个话题超纲了。

甚至超自然了！

周扬面带笑容走到学生们面前，视线从他们脸上慢慢扫过去。

大家只觉得像是被某种猛兽盯上。

“哗！”

八班的队伍整体向后退了两步。

周扬愕然。

站在第一排的王子辉再也受不了，咬牙大声道：“周扬，你昨晚到底干了什么？”

这句话，就像是戳破了窗户纸的那根手指。

一切伪装、掩藏和视而不见都在这一瞬间化为乌有。

同学们面面相觑。

慌张、无助……

云思雨宿舍的一位小姐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指着周扬大喊道：“你这个吸血鬼……太阳已经出来了，你……你死定了！”

是的，太阳终于升起，从周扬身后缓缓爬升。

周扬回头眯起眼睛看了一眼火红的旭日，然后耸耸肩：“搞不懂你们！”

说完，就自顾自溜溜达达朝教学楼走去。

留下一群人在风中凌乱。

“有多少昨晚在梦里听了他的课的？”云思雨咬牙道。

几乎所有人都举起了手。

“我……听的是地理！”陆山河一脸不纠结得说道。

“我也是……”陈虎东道。

“我们是数学！”另外一个女生寝室的四个女生惊呼道。

云思雨艰难得咽了一口唾沫道：“我们……是物理。”

一会儿，大家都把情况凑得七七八八，全科，果然是全科。

这特么的就诡异了。

“辉哥，你昨晚回家了吧？你在梦里听课了么？”一名同学问道。

王子辉的腿一直在不停得抖。

“我……我没有！”王子辉忽然反应过来，大声道，“我昨晚睡得好着呢！”

“可是辉哥你的黑眼圈怎么解释？”

“我通宵玩游戏不行啊？”王子辉怒吼一声，转身离开。

众位同学面面相觑。

王子辉冲进食堂，买了几根油条茶鸡蛋，端着一杯牛奶坐在最角落的位置上。

他的腿还在发抖。

昨天晚上，他不但在梦里“听了”周扬的课，而且是全科。

每个人都有经验，除非是睡梦很浅，否则梦中的内容睁眼就容易忘。

可是，王子辉没有这种体会。

他在“听”完了周扬的课之后，半夜惊醒。

然后一直睁眼到天明。

发现，周扬讲的每一个字都能记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北大西洋暖流，源于纽芬兰浅滩外缘，在北纬五十度、西经二十度附近分成三支：干支经挪威海进入北冰洋，南支沿比斯开湾、伊比利亚半岛外缘南下，北支向西北流到冰岛以南……我为什么都能记住？为什么？”

王子辉在低声念叨了一段“梦课”内容，然后抱住自己的头，痛苦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