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ra酒吧, 凌晨两点,楼下的酒吧还没散场,隐隐约约的音乐和热闹的人声从楼下沿着墙壁像爬山虎般漫上来, 又被隔音的玻璃窗挡在房间外。
这天晚上不是满月, 月光却足够明亮, 透过窗玻璃洒落在窗台上。窗台上正好被月光照亮的位置摆了一盆绿植,和房间的主人一样也在静谧的空气中呼呼大睡。直到挂在墙上壁钟的秒针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和最上方的分针重合, 两点整,绿植在月光下醒了过来。
它像是刚刚醒来还有些晕乎, 慢吞吞伸长了细长的枝蔓摸到玻璃窗, 像是敲门一样在上面敲出“哒哒”的声响, 好一会儿, 终于把床上的银发小女孩唤醒。
泽田弥从床上坐起身揉了揉眼睛, 有点呆地坐在原地,旁边伸过来一根藤蔓按开了床头灯, 柔和的暖光洒下,落进她的眼眸里,她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终于清醒了。
“到时间了吗?”她有点懵地问。
窗台上的绿植点了点头。
泽田弥于是从床上爬下来, 换了衣服,穿好鞋子, 出门了。
二十分钟后,从温暖的被窝来到冰帝校门口,站在凌晨的冷风里的泽田萝莉打了个喷嚏,深深觉得自己出门时应该穿件厚一点的衣服的。
冰帝的校门口已经被覆盖上了常人无法察觉的结界,小萝莉焉哒哒地抬头看了一眼, 从口袋里摸出一支小巧的毛笔在上面添了几笔,又改了几个符号,结界荡起一圈水波般的波纹,又很快重归平静。泽田弥慢吞吞地从波纹中间穿过,没引起任何人警觉地走进了冰帝。
这个时候校园里静悄悄的,原本学校内应该还有保安在夜间巡逻,但不知道是不是这天晚上太冷,保安们全在保安室里冻迷糊了忘记出门。她一路走来,除了草叶被夜风抚动的沙沙声,什么动静都没遇到。
她穿过主干道拐上了操场对面的医务楼,终于在四楼的校医务室里找到了唯一一个还在尽忠职守地值班的人。
“哟。”披着白大褂的人叼着烟靠在椅子上,听到开门的动静略微侧过头打了声招呼,“姬君,晚上好。”
这间原本应该是校医务室的房间已经变成了图书馆休息室的模样,墙壁上还挂着几盏老式的油灯,里不知道燃烧的是什么,灯光只到门口就自觉止步,在外面时根本察觉不了这间房间的动静。
泽田弥慢慢地挪进门,房间的大门在她身后自动阖上,她来到桌前摸了摸肚子,有点焉地问,“土笼老师,有吃的吗?我饿啦。”
土笼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按灭,闻言思考了一下,“唔,有寿喜锅,吃吗?”
泽田弥:“吃。”
土笼于是站起身,后面的书架旁忽然出现一扇门,他走过去推开门,门后头是间小型厨房,连冰箱都有。土笼老师挽起袖子,从冰箱里拿出一筐食材,打开炉灶开始做饭。
泽田弥望着他的背影,坐在椅子上晃着双腿乖乖等着。
这时候窗台上某株绿植终于忍不住了,它抽出枝叶往地下一撑,自己把自己挪到小萝莉面前的桌子上,困惑且惊讶地嚷嚷,“你们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
泽田弥一手撑着小脸歪头看它,“着急什么?”
绿植:“有人想用冰帝这片重灵地搞事啊,我下午告诉过你们了?”
它就是冰帝从晴明神社移栽过来的那株木灵,之前胡乱吃东西把自己吃成了颗“恋爱之树”,差点成为学校里新的怪谈,然后就被花子和泽田萝莉打清醒了。
木灵没昏头的时候还是守序阵营,所以花子也没有一定要驱散它,任由这颗大榕树留在了学校里野蛮生长。毕竟是晴明大佬里的神社里长出来的,虽然木灵的战斗力和脑子都不太行,但也还是有其他神异之处。比如说,只要是它扎根的地方,方圆百里所有的植物都会成为它的耳目,而且这些植物本质还是普通的花花草草,再敏锐的阴阳师都不会察觉到它们有什么异常,所以冰帝附近的地区一直都在它的监控之下,今天下午灰之王和一个奇怪的家伙跑来学校,在榕树下面说的话它全都听到了。
木灵第一时间就把这件事告诉了泽田弥。在它简单的思维方式中,它是晴明家的树,上头的老大当然就是晴明家的孩子。而且东京这块地是它老大的地盘,有人要在这里搞事它肯定得给老大通风报信。
然而它家老大当时很淡定,只说了一句知道了让它不要被人发现就继续睡觉,让它等对方有行动再叫醒她。
它眼睁睁地等到凌晨两点,那群人把保安们放倒开始在冰帝布置结界了,它火急火燎通知了老大,等着她赶过来,然后就看着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这只说好回了族地鬼知道为什么半夜又忽然出现在这里的土蜘蛛一起吃寿喜锅。
一起吃寿喜锅?
木灵开始怀疑自己作为一棵树是不是太不淡定了?
还是说楼下那群傻子准备扯着另一个世界过来对撞的作死操作真的不算什么大事?
它一边懵逼一边还在尽职尽责地给他家等着吃寿喜锅的老大和正在厨房里做寿喜锅的土蜘蛛做直播。
“说实话,我现在还在怀疑你们的计划到底能不能成功。”这是灰之王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