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殛之丘南面的森林,刀剑相撞之声响彻森林,宛如狂风肆虐而过,两道交战的身影从森林边缘席卷到最中心。
被风压扫过的林叶纷飞如漫天落雨,还未落地,半边被利刃搅碎,半边被冻成冰晶,一路留下清晰的痕迹。交战的两人仿佛有着无言的默契,谁都没有始解斩魄刀,只无声又沉默地单纯以剑术来战斗,刀光剑影之中,三日月宗近流的剑术特有的月华般的刀光渐次绽放凋零。
不知道过了多久,双方的灵压飙升到最高峰时,一轮银月终于于夜色中升起,化作一道流光擦着某个人的脖颈钉入他身后的树干,如此同时另一把短刀也同样如流星般扫过,横到另一人的脖颈旁。
漫天被无辜波及的林叶这才纷纷扬扬下落,连着叶片边缘的冰晶一起在半空中被气流冲散,像飘飘洒洒落了一场小雪。
一片“雪花”轻飘飘飞舞到钉在树干的斩魄刀上,刀锋微微颤抖,像波澜起伏的湖面,倒映出一缕银紫色的碎发。
“啊……”市丸银眯起眼睛,“这算不算打平了,日番谷队长?”
日番谷冬狮郎神色冷淡地抬起眸,白色的发丝从耳边垂落,同样搭了一缕到架在他脖子上的神枪上。
“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有预感我跟你这个人相性非常差。”
市丸银笑眯眯地说,“同感呢,这大概是我们唯一的默契了吧?”
少年队长对他的调侃置若罔闻,“但就算是你,当初我问你纲吉哥去哪儿了,你说被你杀掉了——我也会觉得你这句话是在胡言乱语。”
靠在树上的银发青年似乎略微怔了一下,“诶?我还以为你当初相信了?”
日番谷冬狮郎:“你在胡扯什么市丸银,认真动手的话你那个时候根本打不过他。”
“……”
一点冰屑被风吹来,掠过青年的发梢。好一会儿,市丸银才轻飘飘笑了一下,似是而非地说,“你说的没错,当初我和纲吉君最后打的那一场,是我输了。”
他身后茂密的树林落下大片阴影将他整个人罩在其中,连他的表情也一并模糊,唯有一束穿过树林的光止步在了他的脚下,擦过日番谷冬狮郎的眼角。少年的眼瞳如同澄澈的冰湖,倒映出面前这个忽然沉静下来的人。
“弥回来了,你知道了吧?”
“啊,这个我发现了哟。”市丸银歪了歪头,耳畔的碎发扫过冰轮丸的刀锋,“毕竟我放在神翕里的干柿子被猫咪偷吃了。”
“那你应该猜到他没死了?”
“……嘛,这大概是这些年唯一的好消息了。”
“银,”日番谷冬狮郎蹙了蹙眉,“别让他为难。”
“抱歉,办不到呢。”市丸银轻松地说,“我一直都让纲吉君挺为难的啊,从当年就是这样……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他不要回来。”
一阵风掠过,两人脚底被阳光融化了大半的草地再次绽开大片的冰花。
沉默了片刻后,少年队长终于缓缓启唇,“既然如此,下次见面我们就是真正的敌人了。”
.
双殛之丘上,众人眼睁睁地看着蓝染的手从朽木露琪亚胸口缓缓抽出,拿出来一枚通体晶莹的不规则结晶体。
紫色的内核被阳光一照,流传着神秘莫测的光。
然后他手一松,黑发少女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大口喘了几口气,下意识抬手按上自己的胸口。
她还活着,胸口处那个刚刚被人开了个洞的位置眨眼间已经恢复原样。
蓝染似乎略有诧异,“原来如此,用这个方法不会对魂魄本身造成损伤吗?果然是浦原喜助的风格呢。”
听到了熟悉的名字,泽田弥终于从那场铺天盖地的大雨中醒过来,倏然抬头。
蓝染的身影再次倒映入她眼瞳中的那一刻,男人已经毫无顾忌地抽出了腰间的斩魄刀,锋利的刀口洒落一片雪亮的光。
“好了,朽木小姐,你已经没用了。”他单手持着刀,微笑着说。
刀芒干净利落地和他的尾音一道落下——这个人在这个时候声音居然还是温和的,风度款款,像课堂上的师长对学生的温和劝诫。
阿散井恋次眼瞳猛地睁大,大吼了一声“露琪亚”,手腕一甩将卍解后的蛇尾丸拼命往那边扔去,想要为露琪亚挡住这一刀。
只是他依旧慢了一步,或者说就算他赶到了也无能为力,蓝染惣右介的刀落得看似寻常,却像万年岩洞中坠落的冰凌,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蛇尾丸庞大的身躯劈开。
然后紧接着,落了个空。
“嗯?”他回过头。
千钧一发之际,有人将露琪亚从他刀下抢出来了,就对方所受的伤的程度来看,近乎是个奇迹。
刚准备抬手扔出阴阳术的泽田喵都呆了呆,视线从黑发青年胸口被血液濡湿的雪白羽织缓缓上移,落到他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白哉?”
被救的朽木露琪亚和其他人一样震惊,她甚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转身慌乱地一边扶住支撑不住地单膝跪下的青年,一边满脸不敢置信,“……兄长大人,为什么?您……为什么要救我?”
朽木白哉没回答她的问题,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