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时钟秒针“咔哒”跳到指定位置。
下午三点整,五位阴阳师迅速站定方位,土御门心结站在祭坛的正前方,神色肃穆地开始吟唱咒文。
土御门家第十四代家主所创的这个阴阳术的确引用了许多西方神秘学元素,比如承载灵性的白水晶,取悦神明的花香,还有在祭坛上点燃的三支不同颜色的蜡烛。
要不是地藏的样子过于接地气,谁看了认都不出来这是个东方仪式。
忍足侑士默默问泽田弥,“能行吗?”
小萝莉倒是看得很认真,分出稍许心神给他解释道,“可以呀。”
请神仪式虽然规则一大堆,堪称是神道教最复杂的仪式,但真正重要的其实只有两个部分。
第一个,使用正确的阵纹勾连灵性,也就是让神明看到你。
第二个,用各种方法取悦神明,也就是让神明愿意搭理你。
古典仪式使用的方法是书写祭文,写一堆夸赞神明的话让祂高兴。只要礼仪到位了,神明又看主持仪式的人比较顺眼的话,大部分正神还是很好说话的。但如果呼唤的是个邪神,取悦神明这一步就比较血腥了,轻则需要血肉生祭,重则连住持仪式者也会成为祭品。
地藏无疑是神明中性格比较温和的,它作为土地神,向祂询问这片土地上发生的事也切合祂的神职。
所以虽然那位第十四代土御门家主将仪式细节改动了不少,但主要部分没有疏忽,仪式就是可以生效的。西方化就西方化吧,也算不了什么,神道教中不少神明都是外来的,连七福神里也就只有一位惠比寿是本土神。
仪式开始之前土御门心结已经用结界将祭坛完全封闭,所以泽田弥跟忍足侑士小声说话也并不影响里面的仪式进行。
阴阳师少女的吟唱很快走到尽头,最后一个字符落下,祭坛上方亮起金色的浮光,像是有一副虚幻的画卷缓缓铺开。
“那是……”忍足侑士猛地一怔,“博多市的地图?”
“什么什么?”向日岳人原本正张大嘴目瞪口呆,闻言定睛看去,震惊地发现了不少眼熟的细节,“栉田神社、博多湾、福冈铁塔……真的是博多!”
看着这样的场景,市长脸上也多出了一丝震撼,向身边的阴阳师询问道,“这是……”
“这就是博多,神明视角下的博多。”阴阳师表情自豪,“这是土御门家最高成就之一,搜索范围覆盖全城。就算是在土御门本家,也只有最有天赋的那几个人才能成功施展这个术。”
“原来是这样。”市长笑着夸奖道,“心结小姐的确少年天才,土御门家不愧是最正统的阴阳师世家。”
“哪里哪里……”阴阳师谦虚了几句,心里却颇为认同和自傲。
“说起来,那边的忍足家的少爷身边也有一位来自土御门家的少年阴阳师。”市长话头一转,不知有意无意地试探道,“他也会这个阴阳术吗?”
阴阳师闻言不在意道,“这个阴阳术是本家嫡传,不是随便什么人能够学到的。”语气中还有一丝未表露的轻蔑。
土御门从千年前的平安京时期繁衍至今,历经几十代,本家之外分支众多。特别是从明治时代开始,受当时的社会风貌影响,土御门家开始招办阴阳塾,招收了许多非土御门血脉但身负灵力的平民小孩入读。这些人并不改姓,但也可以称作是土御门的势力。
阴阳师是护送水晶地藏像一起前来,并没有和土御门元春打过照面,所以乍一听还以为又是哪个打着土御门旗号的外姓人,见市长特意提起,还是随口问了一句,“原田先生说的人叫什么名字?”
市长:“听心结小姐和他的对话,那位少年自称元一。”
“……”阴阳师表情顿时僵住。
这时候虚空中的那副博多地图已经完全展开,金色的游光起起伏伏勾勒出博多市等比例缩小的立体成像。一些色彩明丽的光点在街道和大楼间穿梭,每个光点都代表了一个身负灵力的人。
这其中有一片区域尤其地亮,纯净又耀眼的光芒将光线都扭曲了,宛如明月横空。将其他光点衬得黯淡无光。
这片光亮如此出众自然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只不过他们发现那片亮光所在地就是自己站立的区域后纷纷恍然大悟,以为是请神仪式所致。
那个土御门家的阴阳师听着这样的猜测也不反驳,仿佛默认。他觑着那片仿佛神明降临的辉光,噤若寒蝉地朝斜对面银色长发的小小身影看了一眼,半句话不敢多说。
地图上另一块格外出众的地方就是博多铁塔附近,但与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相反,漆黑的秽气在那片区域游走,金色光芒都被感染得黯淡了。
“就是那里!”
土御门心结锁定了位置,通知手下的阴阳师集合,准备直扑福冈铁塔。
临走前阴阳师少女蹭到泽田弥身边,期期艾艾地看着她。
泽田萝莉眨了眨眼,恍然大悟,“武运昌隆。”
土御门心结:“!”
阴阳师少女上了神级祝福buff,气势振奋地出门了。
为了防止意外,酒店里还留下了几个阴阳师,结界也没撤去。市长似乎另有事情要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