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静静地看着他。
鸦羽般的墨色碎发搭在佐助秀挺的鼻梁上,黑发后的眼眸黑白分明,却没有一点生气。这个俊秀漂亮的孩子像是从一张用笔精妙的黑白画作上裁下来的,阳光落在他身上也跟着枯萎褪了色。
最后是晴明打破了这片突然的安静。
“小公子是想要回去了吗?”他直接开口问。
佐助的回应是再次点了点头。
大阴阳师微微笑了一下,也并未多说什么挽留的话,“姬君能够平安归来全赖公子援手,如果以后遇到什么困难,希望公子能够给在下一个交还人情的机会。”
泽田弥站在原地看看佐助,又看看晴明,然后就见大阴阳师浅笑着转向她,“姬君,外面的路不好走,劳烦你送一下这位小公子吧。”
小萝莉听话地点头答应。
其实她原本是想留佐助下来用顿饭再走的,但是现在看来他似乎也没有吃饭的兴致。
作为一个十分懂得体谅别人心情的小姐姐,泽田萝莉什么都没有多问,乖巧地领着佐助往前院走。
穿过庭院的青石小路,路两边的野花正开得绚烂,几只漂亮的蝴蝶优雅地在阳光下飞舞。其中某只娇小玲珑的蓝紫色蝴蝶刚立在花瓣上打了个瞌睡,抬眼看到穿过院子的人,立刻扇了一下翅膀跟了上去。
“你一会儿要跟紧我,不要走丢了哦。”泽田弥认真地叮嘱身后的小孩子。
对方没多大反应,她想了想,干脆转身拉起他的手,领着他一起跨过门槛。
门檐下大红的灯笼照亮了门外一成不变的夜色,守门的石狮子懒洋洋地趴着仿佛睡着了。蝴蝶精先一步飞出来,在前方空地上转了几个圈,扇着翅膀洒下点点金粉。细碎的粉末轻飘飘落地,凝成一条通往未知前方的盘曲小道。
泽田弥习以为常地领着人往前,但只走出一步就走不动了,她身后的人僵在了原地。
她有点疑惑地回头,看到了佐助震惊的脸。
比起刚才如一潭死水的样子,他现在这个表情反而多了点生气。
泽田弥:“怎么啦?”
佐助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前方的路,然后猛地回头。
朱红色的大门沉稳厚重地立在原地,仰起头能够看到笼罩在身后宅院上的阴沉夜空。
然而倒退半分钟,在他跨过那道门槛之前,头顶上的天空还是风和日丽阳光明媚的。
“这里……是哪儿?”佐助的声音都有些飘忽起来。
泽田弥眨了眨眼睛,“咦,我忘了说吗?这里是梦境世界呀。”
泽田弥把恍恍惚惚的佐助送走了。
她回来时一袭白色狩衣的大阴阳师正坐在廊檐下煮茶,茶水沸腾,带起氤氲的茶香和水汽。
她穿过长长的走廊,便看到他正将星沙般的吴盐洒入浮浪中,一边便头也不抬地道。
“姬君带回来的那位小公子,身上有命运的痕迹。”
小萝莉眨了眨眼睛,在他面前坐下,困惑问,“命运?”
“是。叛友离乡,至亲相残,前半生颠簸坎坷,爱恨贪嗔痴具作一碗茶饮下。”
大阴阳师抬起手,白色的袖摆拂过桌沿,将煮好的茶水挪到她面前。
泽田弥低头看看白瓷茶杯中碧玉一般的清茶,又想了想刚刚送走的那位俊秀苍白的小少年。
他像一捧烧到尽头残留下的余烬,冰冷而麻木,但这余烬尚未完全冷却,底下还埋着火星。一旦这复仇的火焰被挖掘出来,就会瞬间席卷成燎原大火,他的灵魂也将被一并填进去作为薪材。然而这场大火褪去之后,也并不会给他留下什么,余生只剩空虚和荒芜。
老实说,十分棘手。
泽田弥有点迷茫,“所以这是命运决定的吗?”
“姬君知道‘报应’吧?”
泽田弥点点头。
“佛家认为‘有施必有报,有感必有应,故现在之所得,无论祸福,皆为报应’。虽然我不太认同和尚们讲的大道理,但是在总结世间规律上他们做得还是不错的。业力反噬,那位小公子的情况便是如此。”
“业力反噬?”
“是,那位小公子的世界,规则体系已经失衡太久。他所在的那个族群所创下的杀孽早已开始反噬,那位小公子是神裔,故而首当其冲。”
泽田弥想起了佐助苍白中带了一丝茫然的脸,垂眸入神,不知想到了什么。直到她听到晴明忽然又喊了她一声。
“姬君。”
小萝莉回过神,抬起头,对上了大阴阳师一双清冽如寒潭的眼睛,“既然与那位小公子结缘,姬君以后怕是还会遇到他。命运之事无可逆转,世界的报复也不是凡人能够插手的,姬君此后若是……”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在小萝莉迷茫的目光中,他微微垂眸,端起桌上茶水抿了一口,又轻轻笑了。
“罢了,此事还是由姬君自己做决定吧。这大千世界,姬君一直都是那唯一的变数,未来如何尚未可知。”
作者有话要说: 火影的局势基本就是一盘乱棋,那么多的悲剧,真要说又好像也真不是哪个人的错。那就真的只能说都是那个世界的错了,非要甩锅,那也只能甩给六道仙人。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