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好古、源经基、平贞盛、藤原师辅……全都出事了嘛。”
源博雅一直坐在一旁安静地听着他们说话,芦屋道满提起当年他一开始还没察觉,直到听到他一个一个念出名字,他悚然一惊。
“橘远保大人在天庆七年宫廷归程途中被袭击惨杀;忠文大人在家中就寝时被强盗破门而入砍下了头颅;忠平大人在自家宅院去世,死之前毫无预兆,据说前一天还看起来还非常健康……”
这是已经离世的几位,而剩下还活着的——
“小野好古大人前些时日据说也遇到了强盗,对方似乎是找他讨要什么东西,因为东西的确不在他那里所以只是受了些惊吓倒并没有受伤……”
而源经基被人下咒,还是他们今天刚刚帮忙解除的。
平贞盛更不用说,他们一刻钟前还在讨论他的面疮之事。
“等等,藤原师辅大人难道也出事了?没听人说过啊……”
“哦,这个啊。”芦屋道满斟了杯酒,“他昨天晚上被怪蛇袭击了。”
“怪蛇?”
“对,在经过朱雀院的时候。”
“那不是就在平安京内部?”源博雅闻言顿时警惕,“平安京内居然还有如此恐怖的妖怪没有被平安京大阵挡住吗?”
“是啊,”芦屋道满淡定地说,“因为是我养的嘛。”
“……”
寂静了好一会儿,源博雅才在安倍晴明的轻笑中艰难地找回声音,“……所以您为什么要让式神去袭击藤原师傅大人?”
“并不是我下了命令,是式神自己去的。”芦屋道满说,“在藤原师辅被吃掉之前,我还出手阻止了它,否则现在藤原师辅就只剩下骨头了。”
这话说得十分有画面感,源博雅想象着那个场景,默默的放下了手里的酒杯。
安倍晴明似乎是看戏看够了,此时终于开口接过话头,“所以道满大人也觉得这是报复吧?”
“报复?”
“出事的都是二十年前参与平叛的诸位官员,如今唯一完好无事的只剩下表藤太大人了。”
芦屋道满大笑起来,“但那个男人可不是好对付的啊。”
“这倒是没错。”
源博雅将之前的对话全都串起来,下意识摩挲刀柄的手一滞,得出了一个他自己都觉得震惊的猜测。
“晴明,你们的意思是二十年前那件事还有残党,对方这些年来不但一直在谋划报复各位大人们,还致力于将平将门复活……难道大江山上那一位真的是平将门?”
安倍晴明说,“这正是我疑惑的地方。”
“什么?”
“所以要去看看才知道了。不过在此之前,还要去拜访一位大人。”
源博雅坐在桌子前,表情有一丝茫然。他其实感觉这两个阴阳师话里还有话,但是他猜不出来。
然而猜不出来也没办法,阴阳师这种生物一句话能够绕八个圈子,他面前这两位更是当世
骁楚,他已经尽力了。
“晴明,还要去拜访谁?难道是表藤太阁下?”
“表藤太阁下那里,源氏公子已经去问了,我们要找的是另外一人。”
芦屋道满看看源博雅,又看看表情平静的安倍晴明,忽然笑了起来,“晴明,这件事真有意思啊。”
大阴阳师目光转过来,心平气和地问,“有意思在何处呢?”
“里面涉及到的那个东西,弄不好能够掀翻这个京城。但现在在追查这件事的人却没有几个是真正在乎的京城怎么样的吧?”
“是吗?”
“是的,”芦屋道满喝干了一杯酒,厚厚的眼皮底下,一双莫测的眼瞳被漏进来的天光照得漆黑一片,他看着面前脸色淡然无波的大阴阳师,面上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
“你其实跟我一样的吧晴明,京城怎么样都无所谓。甚至不只是你,现在态度看起来最积极的那个源氏家的小子,心里想的说不定都跟我们没有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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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间的茅屋这里,源赖光恰好也刚向表藤太询问完当年平将门之事。
他问的是平将门的尸身最后是怎么处理的,按照表藤太所说,因为当初的场景太过可怖,即便将头颅砍下,平将门的肉身似乎还能战斗,于是他将其砍成了七八块分别埋在关八州,而头颅则是带回了京城。
但是在将其挂在鸭川滩边示众期间,平将门的头颅失踪,或者说自己飞走了。
话题到这里就告一段落,因为表藤太额不知道后来平将门的头颅飞去哪儿了。
这时候这家的男主人终于又顶着雨从外面回来,留在家中的妻子急忙迎上去嘘寒问暖,端上热茶,并且着急地将他拉进屋内换下被淋湿的衣服。
源赖光从这家人身上收回目光,回头时意外看到对面的表藤太阁下也正看着那个方向。他的脸被窗外的天光照亮,目光却沉静而深邃,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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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那场大雨一直下到了傍晚,一行人在卖炭郎家用过了晚饭,又稍稍坐了一会儿,雨势这才转小,众人也终于能够踏上回城之路。
既然在山里遇上了,源赖光自然要顺便送泽田弥一程。
他们上山时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