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公冶楚的性子定不会同意。至于掌政朝堂之权,那更是想都不要想。
“大人,您何不让他说一说条件?兴许是很容易办到之事…”他不敢看公冶楚,又对程禹道:“程公子,你何必藏着掖着,事到如今你哪有什么资格同大都督谈条件。识相的就赶紧说出来,大都督可没功夫和你耍嘴皮子。”
程禹嘲讽地看着他,“真该让陈家的列祖列宗看看你这副小人的嘴脸。”
“我什么嘴脸不用你管,你该担心的是自己能不能活到天明。”陈陵也怒了,要不是实在被那宝藏勾得心痒,便是自己得不到也想知道到底在什么地方,他何至于冒这样的风险。
“活着有什么好,死了也没什么不好…”程禹低喃着,有时候真想自己早就死了。不用独活于世,不用背负着报仇血恨的重任。
陈陵心下恼恨,他可算是知道为什么姓程的没能成事,这样的一副优柔寡断的样子,哪里比得上公冶楚杀伐果决。
“我想要一个人,公冶大人给吗?”程禹的目光越过所有人看向裴元惜。
公冶楚杀意大盛,“找死!”
“大人,先别动手!”裴元惜走到他身边,浅浅一笑,“杀人这么简单的事,你着什么急啊。凡事别和钱过不去,和气生财嘛,消消气。”
在所有人的震惊中,公冶楚真的没有再动。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天下人皆知。
一个敢冒天之大不韪以上犯上的大侫臣,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心狠手辣之人。逆他者亡顺他者生,他怎么可能听一个女人的话。
“堂堂公冶大都督,原来会听一个女子的话,我今日算是开了眼界。”程禹笑不及眼底,“想我程家几代积累,说句富可敌国亦不为过。为了一个女人,大人竟然愿意放弃这样的好机会,难道不觉得可惜吗?”
“不觉得。”公冶楚冷道。
陈映雪看着裴元惜,若有所思。
裴元惜道:“程公子真是可笑,你要的是一个人,不是一样东西也不是一件物品。便是公冶大人愿意给,可曾问过那人愿不愿意跟你。”
“我若强求呢?”
“强求啊…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被强求之人或许从此以后畏惧你的强势而言听计从,但有的人则会趁机杀了你。你如果不想以后日日悬着脑袋睡觉,还是莫要为难别人,免得什么时候做了孤魂野鬼也未可知。”
程禹咳嗽起来,“如果我宁愿牡丹花下死,那又该如何?”
“不如何,正好用来当花肥。”裴元惜似笑非笑。
“当花肥啊,还真是个不错的选择。”程禹咳嗽得更厉害。
陈遥知嫉妒得眼睛都快滴血了,她就不明白裴元惜哪里好。一个独宠的公冶楚不够,还有一个愿意拱手家产的程禹。
嫉妒使人发疯,也会让人失去理智,还会让人忘记恐惧。
“裴元惜,你这个祸水!你这么做对得起大都督对你的宠爱吗?牺牲你一个人,成全的是大都督的大业,你怎么能不愿意?”
陈陵大急,冲过去踢了她一脚,“你这个祸家的祸水,你怎么这么不怕祸大,信不信我杀了你…”
陈遥知信,因为她大哥看她的眼神已经没有半点兄妹之情,比看仇人还要可怕。这就是她的亲哥哥,她若不拼命为自己打算,难道还能靠他吗?
公冶楚冷冷地看着这些人,甚是不太想和这些人费什么力气。若不是想给儿子积点德,有些人哪里还能开口说话。
他周身寒气一升,屋子里徒然冷了许多。
“看来我还是太过仁慈了,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敢和我谈条件,还不知死活地乱叫。”
这话一出,杀气横窜。
死亡地恐惧再一次笼罩在陈遥知的心头,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陈陵的身体也抖了好几下,面色白了又白。
“这才是公冶楚。”程禹道:“我原本还纳闷你怎么会轻易放过陈姑娘,原来是一念之仁。我确实想用手中的东西大人换个人,不过并非令夫人,而是我的一个世仆。”
这下气氛又变了,陈陵脸上说不出的古怪。“你说的那个人…不会是何婶吧。”
“没错,是她。”程禹咳嗽不断,“她现在应该已经不在东都城,她只是一个下人,一切皆是听从我的命令行事。若有得罪尊夫人之处,全是我一人之过。我愿意将手中之物交出来,只求大人莫要派人追杀她,放她一条生路。”
程家的万贯家产,换的竟是一个下人的生路。
陈陵很不解,这才发现没有看到自己的小妾。“你…你是不是一早安排好了?雅儿呢?是不是和何婶一起跑了?”
“你自己的人自己看不住,问旁人做什么。”程禹不看他,而是看向公冶楚,“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这样的条件,没有什么不能答应的。
不追杀,派人跟着不算违背承诺。若那何婶此后真能安安分分做个寻常百姓,那自是性命无忧。如若不然,难保不会出什么意外。
“既然你诚心相求,我似乎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好一个诚心相求,又好一个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公冶大人一诺千金,我自是信得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