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若不放开臣,臣怎么去帮人。”
乍闻此言,商行从地上爬起来。眼泪还挂在脸上,却已然是笑得酒窝深深,“真的吗?爹,你真的要帮娘?”
“臣帮忙可以,陛下不许再叫臣爹,也不许叫裴二姑娘为娘。”
商行脸一垮,“知道了。”
我不在人前叫,我在人后叫总可以吧。
他得意地想着,跟在公冶楚的身后。公冶楚回头打量他的衣着,目光极是不赞同。他撇撇嘴,忙催着太监给他更衣。
*
宣平侯府的门外,那李义还跪着。
身后青龙书院的学子们交头接耳,三三两两地议论着。好事的人围得更多,引来不少世家大户的下人。
众人都好奇不已,有人打赌裴家的嫡女必会嫁定李义,毕竟名节大于命。
从日头渐正,到日头偏西。围观的人来来去去,却是不断地增加。一直到近酉时,侯府的门终于开了。
人群中议论声立止,所有人齐齐伸着脖子朝前看,想看清楚出来的是谁。
出来的是云嬷嬷,一脸严肃眼神凌厉。目光如刀般扫过围观众人,落在下跪的李义身上。众人暗道,不愧是侯府的下人,这派头比一般人家的老太太还要大。
“敢问李公子,可是真心求娶?”
李义心下一喜,“自然是真心求娶。”
“既然是真心求娶,为何不按礼数来?”云嬷嬷的声音洪亮,“李公子虽是昌其侯府下人之子,如今却也算得上半个读书人,焉不知两亲结好要三媒六聘。你空手堵在侯府门前,空口白牙就想娶我家的姑娘,究竟是何道理?难道你读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在云嬷嬷说下人之子时李义就已经心生恼怒,待听到半个读书人时更是忿忿不平,最后那句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更是激起他的怒火。
凭他的才学,要不是托生在李家,哪里轮对得到一个奴才来指责。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下人,不过是欺他少年穷。
“是小生思虑不周,小生是一时心切唯恐坏了二姑娘的名声。原想着有书院的几十个同窗见证,也不算是辱没二姑娘。”
“哼,你倒是会打算盘。且不说你说的是真是假,你此举分明是想坏我家姑娘的名声。你找这些同窗来不是为做见证,而是来闹事的。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容得下你这样的人放肆吗?”
李义拱手作揖,心里恨得要死,面上却还保持着斯文。“嬷嬷误会小生了,小生真的是因为良心难安才出此下策。小生自知配不上二姑娘,唯有一颗真心相待。日后必定勤奋苦读考取功名,绝不会委屈二姑娘。”
那些学子们附和起来,一个个说着什么莫欺少年穷,李公子有才必会高中之类的话。青龙书院的学子们很多都是寒门出身,自然会有一些想走捷径之人。
说这些话的人一面羡慕着李义的好机会,一面也巴不得李义能攀上侯府,指不定以后他们也能跟着沾光,不枉结交一场。
云嬷嬷更是冷笑连连,心里又气又恨。
如此无耻小人,若是二姑娘真嫁了去,那才是真正的委屈。
这一刻,她当奴才的都觉得便是二姑娘名声坏了一辈子不嫁人,也好比嫁给这个狼子野心的人强。
“真心能当饭吃吗?据老奴所知李公子的祖父和父亲还是昌其侯府的下人,他们在庄子上的月钱不过三百文。李公子自己没有营生,不知你靠什么养活妻儿?”
“我…”李义脸有些胀红,“嬷嬷张口闭口就是钱子,当真是有辱斯文。”
云嬷嬷快气笑了,“依李公子之言,你只管娶妻不管养活。难不成是想找个妻子来养活你?当真是斯文得很。”
人群有人笑出声来,这姓李的一看就是目的不纯。真是想求娶人家姑娘的,哪里会故意把事情闹开。
真不知道那些跟来的学生们图什么,想来是物以类聚,指不定都是一丘之貉。
“嬷嬷,我是读书人,还轮不到你一个下人说三道四。你们侯府就是这么待客的,竟然派个奴才出来。”
云嬷嬷“呸”一声,“什么读书人,你有功名吗?自己的祖父和父亲还是我家姑娘外祖家的下人,竟然恬不知耻在我们宣平侯府面前自称是客。想充读书人等考了功名再来显摆,莫要自己身上的奴气都没洗干净还看不起别人!”
人群中的笑声更大。
“这位嬷嬷,便是这李公子再是下人,你家姑娘抱着人亲了嘴,还不得乖乖嫁过去。”说这话的人是个混不吝,当下收到云嬷嬷的一记眼刀。
“谁说我家姑娘同这个人有过逾越之事?”云嬷嬷大怒。
“可是李公子说…”
“嬷嬷。”一声清淡的女声打断那人的话。
人们纷纷又伸长着脖子往门内望,却见门微开出一条缝来,并不见任何人的身影。
裴元惜就在门后面,声音清清淡淡不徐不缓,“可否请李公子告之,当日何时来何时走?可有与人说过什么话?”
李义心神一驰,面上越发的斯文,“回姑娘的话,当日小生约摸是未时三刻进的府,申时一离开。”
“公子可记清了?”
“差不离。”李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