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脸。
“死傻子,怎么不早点死,竟然还能成为嫡女,简直是老天不开眼。今天我就打死你这个畜生,看你还敢不敢见我就跑。”
这时,她身边的丫头扯着她的袖子,她怒道:“你个该死的奴才,你也敢对我指手划脚是不是?”
“二…二姑娘。”那丫头的嗓子都快哑了,惊惧地看向慢慢走过来裴元惜。
裴元华猛抬头,也看到她,吓得手中的鞭子飞出去。狠狠瞪一眼旁边的丫头,咒骂死奴才不早提醒自己。
她嘴角噙着嘲讽的笑,“死狗?傻子?四妹妹好教养。”
晴天白日的,裴元华却觉得眼前的裴元惜像阴魂不散的厉鬼。“二…二姐姐,我是在教训这个狗,这条狗不太灵光的样子,我平日里都唤它为傻子。你可不知道这条狗可凶狠了,见人就咬。刚才我看到它差点咬到一个下人,这才狠下心来教训它一番。”
那狗瘦骨嶙峋,眼神带着祈求,呜咽着实在看不出哪里凶狠。毛色无泽的身体颤抖着,身上的鞭痕清晰可见。
它在向裴元惜求命,干巴巴的眼睛全是乞求。
“这是谁养的狗?”她问。
“野狗,不知从哪里跑到咱们侯府来的。”裴元华嫌弃回答,理了理衣发恢复成侯府那位娇俏的四姑娘。“二姐姐,我这就让人把它丢出去。”
裴元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开始有些心虚。
“二姐姐,我没骗你,这真一条野狗。我怕它伤人,这才对它小以惩戒。”
“你这是小以惩戒?”裴元惜冷道:“原来在四妹妹的心里,这样的惩罚是小以惩戒。怪不得我听人说你们院子里最常动用家法,想来是隔三岔五对下人们小以惩戒。”
裴元华暗恨,这个傻子真多事。她姨娘惩治下人关对方什么事,要不是今天她倒霉被人抓个现形,谁也多一句嘴。
“二姐姐,你以前还傻着可能不知道。府里有的下人就是应该时常惩戒,否则他们一个个生出不得了的心思,连主子们都敢哄弄。你想想李姨娘,要不是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你何至于受这些年的罪。”
“说得有理。”裴元惜平静赞同。
裴元华暗自得意,“所以我真是为府里的人着想,这才教训一下闯进来野狗。二姐姐你放心,我现在就让人把它丢出去。”
“不用了,它因为我的缘故而受你的一顿鞭打,倒是受了无妄之灾。我们侯府不缺一口吃的,先养着吧。”
春月明白她的意思,当下去解那条狗身上的绳子。
裴元华脸上的笑挂不住,今天她真是出门没看黄历。作甚要同这个傻子套近乎,还被这傻子看去自己最不堪的样子。
也不知道这个傻子会不会告状?
“二姐姐,我刚才真是…”
“不必同我解释,你应当知道你无论如何狡辩我都是不会信的。四妹妹切记一句话,天道好轮回,保不齐哪一日你要同狗争食,到时候你才会知道曾经的自己有多可恶。”
裴元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傻子怎么能如此咒她。她堂堂侯府的姑娘,怎么可能会同狗争食,她又不是傻子!
她气得眼前发黑,而裴元惜根本不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走远了。
“该死的傻子,我咒你不得好死!”她一脚踢在假山上,轻薄的鞋面护不住她的脚趾,她疼得面部扭曲,只把一腔怒火都撒在自己的丫头身上。
那丫头死死受着她的鞭子,眼底划过一丝怨毒。
*
轩庭院内,顾氏同沈氏正在说话。
出了这样的事,姑嫂二人都有些尴尬。顾氏说到婆母一回府就发作李家父子,那李家父子赌咒发誓不知道李姨娘的所作所为。李姨娘本不是李家的骨血,李家父子表着忠心,还当场同李姨娘断绝关系。
林氏气得太狠,不敢再用这对父子。念在李父过去的忠心,把李家人贬到庄子上。
“母亲病了,说是头疼。”顾氏道:“她那是气的,说是自己千不该万不该念那恶奴可怜,让她当了你的丫头。”
沈氏抹泪,“事已至此,是我识人不清,怪不得母亲。”
顾氏叹息,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气愤。早前她还提过那么一嘴,说那孩子若是个好的,她倒是有些愿意给儿子聘娶。如今那孩子不仅好,且还恢复嫡女的身份,倒是全乎她的心意。
补生辰礼的事,是她提出来的,她是来给那孩子做脸面的。
余光扫到一旁侍候的裴元君,她眼神闪了闪。小姑子还把这个庶女养在身边,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她不喜欢裴元君,以前也只做些表面功夫。
两家早有意结亲是不假,但这个前外甥女性情太过狭隘。她的娘家侄女压根对寅哥儿没有那个心思,愣是被挤兑得不太愿意登侯府的门。
她一直对这门亲事不满,拖着迟迟不敢过明路。如今看来,也亏得是没有定亲,否则眼下是骑虎难下掰扯不清。
裴元惜进来时,她眼前一亮。
清清爽爽的女儿家,不骄不矜从容恬静,骨子里生出的气度可不是单凭富贵就能堆出来的。心道到底是真正的嫡女,便是傻了多年也不比那些贵女们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