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他说的都不是真的,是三妹妹骗他!我才是侯府的嫡女,唯一的嫡女,我是你的亲生女儿啊!”
“元君…”沈氏艰涩地呼唤着,那安慰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不知道如何描述心中的感受,恨吗?怨吗?怒吗?
似乎什么都有,但更多的是茫然。
刚才在行及笄礼时,她觉得自己灵魂都出了窍。她不知道是谁,为什么会站在这里。像是一场荒诞的梦,梦却不会醒。
世上怎么会有出此荒唐的事,且还发生在自己身上。面对裴元君的祈求,她居然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没有人比她自己更知道那种感受,那种血脉连心的怜悯。
所以她的女儿…是元惜吗?
裴元君没有等到沈氏肯定的回答,失望不已。她盯着裴元惜,那一身深紫的正服是自己的。她不止一次想过自己穿上这身衣服行及笄礼时众人羡慕的目光。
如今她的衣服穿在别人的身上,她的嫡女身份也成了别人的。
“不,这不是真的!你在骗人,你在撒谎,你是故意害我的…就因为我摔了长寅哥哥送你的笔,你就这么害我…你这个贱人!”
顾氏捂住嘴,她们还不知道这件事情。那笔是寅哥儿选的,可怎么能算是寅哥儿送的。这个元君…还真是,居然骂自己姐妹贱人。
她摇头,幸好她一直含糊不肯定亲,否则眼下还真是麻烦。
“啪!”沈氏突然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劳妈妈扑过来,“夫人,是奴婢的错。奴婢想起来了,当时奴婢抱着二姑娘去左厢房里找如兰讨奶,期间二姑娘拉了胎便,奴婢去打水取干净的布芥子…奴婢回去的时候,瞧见如兰还抱着二姑娘在喂便没有多想。谁能知道如兰她居然会…”
“你不是说一直盯着吗?你不是说眼睛都没有错开过吗?”沈氏居然崩溃,大吼起来。
“夫人,都是奴婢的错,奴婢千防万防没想到如兰会是那样的人。”劳妈妈哭起来,懊悔到满脸自责。
裴元惜静静地看着她们,像看一出闹剧。
她记得自己刚穿到这个世界时,一睁眼就听到产婆的声音。产婆说恭喜夫人,生的是个千金。她还听到母亲的声音,然后是一连串的惊呼,再然后她被人抱出去。
刚出生的婴儿视力未开,她看东西不太真切,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听觉上。抱她出去的那人,她听到有人叫她劳妈妈。劳妈妈抱她去到旁边的屋子,她听到屋子里也有一个婴儿的细哭声。
她被另一个人抱在怀里喂,劳妈妈出去拿尿布给她换。换完尿布之后她被留下来,而劳妈妈则抱着另一个婴儿出去。
从此以后,她便成了宣平侯府的三姑娘。
主仆二人在那里抱头痛哭,伤心欲绝。她们的伤心仿佛与她隔绝,她完全感受不到其中究竟是几分是为她而生的难过。
所有人都在看她,她则看向宣平侯,“爹。”
一个爹字,令人止不住潸然泪下。康氏抹着眼泪,暗道怪不得儿子疼爱这个女儿,实在是贴心巴肝的让人心疼。
“夫人,都是奴婢的错。”劳妈妈还在哭,“是奴婢没有看好姑娘,才让如兰钻了空子。我千不该万不该错信她…”
李姨娘被带过来,听到劳妈妈的话后呜呜出声。
劳妈妈朝她扑去,拼命地摇晃着她,“如兰你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可知道夫人有多信任你,我有多相信你…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傻事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夫人。你让二姑娘以后如何自处?”
她闻言,呜呜声停止。
“把她嘴上的布取了。”林氏一拍桌子,她替自己的女儿难过。女儿有多看重元君,她比谁都清楚。疼了十五年的孩子竟然是妾室生的,换谁都接受不了。“你说,我们沈家对你哪里不好了。让你当大丫头,还抬举你做姨娘,还准你自己生养孩子,你就是这么报答主子的?”
“主子?”李姨娘讥笑起来,“我本来就是主子,要不是你不容人,我怎么会是下人?都是侯府的姑娘,凭什么她是主子我是丫头?”
林氏大惊,“你说什么,你是主子?你是侯府的姑娘,谁告诉你的?”
“你别管谁告诉我的,我就是知道。你不想给老侯爷纳妾,明知道我娘怀了老侯爷的骨肉,你居然还将我娘配人。”李姨娘目光含恨,不敬地看着林氏。
林氏整个人都不太好,她根本想不到会有人如此颠倒黑白,更想不到当年自己丫头同府外的男人有私情怀上的孩子,会有人栽到自己夫君的身上。
李姨娘的亲娘名唤鸢紫,是她的大丫头。鸢紫长相不俗又与她从小一起长大习字读书,颇有几分书香之气。
寻常人家的主母,若是要抬举姨娘,自是选择身边的心腹丫头。她确实考虑过鸢紫,但鸢紫表示不愿做妾。
那时候她想过要给鸢紫寻一个好归宿,就在她觉得这个不满意那个也不满意的时候,她才知道鸢紫和郑公子的事情。
郑公子是衍国公府的远房表亲,生得一表人才相貌堂堂。
她先是大惊,试着劝鸢紫。后来见鸢紫实在是情根深重,她便拉下脸皮派人去郑家探口风。谁知这一探之下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