筝放起來,也会很快坠下,
我这样想着,慧生手上的鸳鸯大风筝便头一栽,软塌塌地掉了下來,线放得长,风筝便远远坠了开去,德妃推一推我,“快去看看吧,掉了风筝只怕要发小姐脾气呢,”
我笑言,“翁主虽有些孩子气,却也不至如此,”
我使一个眼色,温仪先知觉,将手中风筝交到内监手中,忙拉了胧月跟了上去,
上林苑花树开得烈烈如焚,红红翠翠粉粉白白交错,原來是姹紫嫣红开遍,曳地的裙裾使我不能很快奔走,待找到追着风筝而去的慧生时,我不觉怔住,
哥哥身上落了几圈风筝线,手中正执着一个金红色的鸳鸯风筝,百般摆脱不得,慧生愣愣地站在他对面,也不晓得去帮手,只这样怔怔地、怔怔地站着,浅金的阳光自蓬勃花树枝桠间流泻而下,哥哥身后那株开着洁白花朵的樱花正开得惊心动魄,
我突然想起來,早起小允子告诉过我,午后哥哥会陪着玉姚入宫來看我,
胧月见是哥哥入宫,十分欢快,快步跑上來拉着他手欢欢喜喜道:“舅父,”
慧生用力攥着手中未断的风筝线,低低道:“我知道,你是甄珩,”
哥哥满目愕然,问道:“这位是……”
我见得慧生如此,心中沉沉一坠,只得道:“这是承懿翁主,”
哥哥正欲行下礼去,奈何身上缠了风筝线,十分不便,无奈笑道:“玉姚等得心焦了,让我出來看看娘娘,谁知走到这里,天上便落下个风筝缠住了,失礼于翁主,”
慧生伸手欲为他扯去身上风筝线,一时觉得不好意思,急忙缩回了手,胧月一壁为哥哥拉去风筝线一壁笑着问慧生:“堂姐你好聪明,你怎么知道舅父的名字,”
慧生满面通红,嗫嚅着说不出话來,温仪攀了一枝樱花在手,静静笑道:“堂姐掉的是鸳鸯风筝呢,”
慧生向着哥哥轻轻笑道:“听说你曾征战沙场,我父亲也戍守凉州,你能不能和我说说战场上的事,”
花树秾夭,胧月朗朗笑声和着清风荡漾其间,惹得那些娇弱的樱花花瓣零零星星地坠下,人面樱花相映,大约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