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说明他其实什么都不知道,什么证据都没有……冷静!这几天楚灯乱七八糟的诈人手段难道还没习惯吗?”
手指在冰凉的水流间穿梭,又将之泼到脸上,薛露强行说服自己不要中计。
哪怕她现在恨不得冲过去狠狠打他一顿。
“现在可以确定了,他什么都不知道,只能诈我……冷静!以后就不用再忍了,这是最后一次,没必要浪费时间再忍耐他的胡搅蛮缠了,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在无数个“冷静”的自我暗示中,薛露任由冷水从脸上流下,心神逐渐放缓。
她露出个放松的笑,抬起头来。
下一秒,这笑容僵在脸上。
水雾朦胧的镜子中,似乎有深红色的血迹缓缓流淌,隐约好像有熟悉的女人的脸庞闪现,血色的水渍在镜面上形成一行文字:“我~的~死~你~开~心~吗?”
深红色的问号底部,那一枚红点像是一滴血珠缓缓流淌下来,拖长成一条血迹。
薛露的喉咙里发出控制不住的声音:
“——啊!!!!!!”
·
凌晨时分,接二连三的惨叫声惊醒了整间别墅,然后是剧烈的撞门声和跑动声。
白天在公司里和一帮老狐狸周旋,疲惫不堪的楚耀本就睡得不好,被这接二连三的动静惊醒,这下子彻底睡不下去了。
他不耐烦地翻身坐起,有点暴躁:“谁啊?大半夜的这么叫——”
抱怨的话才说到一半,楚耀猛然醒悟过来,现在还不到佣人来他们家做早饭的时间,这别墅里包括他在内也只有三个人。
这明显来自女性的惨叫声更是没有第二个人选。
深夜,女人的惨叫声……?
楚耀一下子变了脸色,鞋都来不及穿,他飞快下床,推门而出:“妈——!”
母子俩在走廊上直接相撞。
就见薛露满头大汗,短短的发茬全部都被打湿,贴在了头皮上,穿着一身皱巴巴的长裙从她房间所在的那个方向狂奔而出,鞋都跑掉了一只还没发现,活像身后有恶鬼在追似的。
她好像完全没看见前面有人,只是发足狂奔着,直到和
楚耀撞在了一起。
楚耀一把抓住她:“妈,你没事吧?”
“妈!妈!你还好吗?发生什么事了?”
楚耀足足叫了好几声,又用力摇了她好几下,神情恍惚的薛露才回过神来,看上去仿佛刚刚从漫长的噩梦中惊醒。
她定定看了看眼前的人,这才恍然:“……是阿耀啊!”
“我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
楚耀却不太相信,薛露的神情实在不像是单纯的噩梦。
他上下看了看薛露的脸色,想到这几天大哥幽灵一样的阴间画风,突然间福至心灵:“又是他在搞鬼是不是?”
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薛露百分百确定就是继子搞的鬼,强行冷静半天才安抚下去的怒气跟充气的气球一样迅速鼓胀起来。
好歹还记得不要让儿子掺和到这里面,她强行挤出一个笑容:“没事的,你大哥他也是被人迷惑了,对我有误会。你先去睡吧。我们之间的事我会解决……”
“不行——”楚耀难得强硬了一回,这几天他可是见够了大哥的胡搅蛮缠,也见够了自己母亲的忍让。再加上现在盛名一团糟,他天天在公司里应付各方,手忙脚乱,而归根究底都怪大哥!所以这一次,他不打算听母亲的话,不插手这些事了。
“——成天怀疑这怀疑那,之前就在外面乱说,现在又拿着莫须有的事情污蔑您,连觉都不让人好好睡,他现在越来越过分了!我倒是要问问他究竟想干什么!”
他拉着薛露,气冲冲就往苏赢的房间走。
薛露原本想拦一拦,但想起之前的事情就是一肚子怨气,干脆也就不拦他了。
“砰!”“砰砰砰砰!”
“楚灯,你给我出来!”
“你出来给我说清楚!你天天这么折腾我妈是想干什么?是不是非得把一家人全送进医院里才罢休啊?你给我出来——!”
凌晨时分,捶门的声音砰砰作响。
没敲几下,紧闭的房门突然打开。然后,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探了出来。
看着怒气冲冲站在门口的两个人,苏赢歪头:“晚上好呀,有什么事吗?”
他穿得整整齐齐,坐在轮椅上,一点都不像是刚刚被人叫醒的样子,反而像是早有准备,薛露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了。
“你说能有什么事?”楚耀最讨厌这家伙无辜装傻的表情了,他冷声质问道,“我妈房间里响了一晚上音乐是不是你放的?”
“诶,只是一点帮助入眠的音乐啦,不值一提,不值一提。”苏赢微微一笑摆摆手,看起来竟有点羞涩,一副做了好事受到表扬不好意思的样子,“我主要是为了帮助薛阿姨找回以前遗忘的记忆嘛。”
“——你管这叫帮助入眠的音乐?!”
楚耀简直要被他气笑了。
“嗯,怎么不算呢?”苏赢反问,“我还特意找到了我妈妈十八岁生日的视频,把录音添加进去,希望把这份快乐也传递给薛阿姨呢。当然啦,也是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