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秘书原本想要亲自去接周海楼,在路上好好和他说明一下情况, 让这个脑子缺弦的大少清醒清醒, 明白这回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该说。
然而周靖的情绪实在太激动了, 他往常一贯沉静而不动声色的脸上, 现在只有满满的怒气, 皮肤都被涨得透紫。
华秘书真怕他再一次过呼吸, 或者直接气晕过去。
所以去接大少这个吃力不讨好的任务,最终还是得交给助理。
华秘书在心里叹了口气,脸上依旧不动声色。他到外面办公室叫来了生活助理,言简意赅地让他去接大少一趟。
特别是……华秘书用重音强调:“周总现在心情很差。”
生活助理心领神会地点头离开了, 华秘书心里更愁了。
——生活助理领悟了有什么用,关键是大少他能领悟到吗?
事实证明,周海楼是领悟不到的。
即便生活助理和他反复强调了现在的情况, 周海楼也并没有当一回事。
最开始,他看他爸的生活助理在上课时过来接他,还吓了一跳, 连声问周靖是不是遇到什么紧急情况。
后来生活助理和他赌咒发誓, 表明周总的身体现在好好的, 非常健康,周海楼就一下子放心下来了。
在他看来,只要不是他父亲突发急病, 或者在开会途中遇到什么意外, 那世上就还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事。
——莫非他家的公司会股份蒸发, 市值下跌, 公司破产吗?难道他会变穷变落魄吗?
这种事周海楼想都没想过。
至于助理好心提醒他的“周总今天心情不好”,也完全被他当成了耳旁风。
打心眼里,周海楼还是有点看不上他爸的生活助理的。这个岗位上的小姑娘平均半年换一个,一个比一个漂亮,一个比一个会来事。
他爸名义上说是因为人才锻炼出来了,所以把人外放到其他岗位上,生活助理再换新的,然而周海楼可不信这套说辞。
在他看来,这些女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想当他小后妈的。
他虽然从小到大都想要一个妈妈,但他想要的妈妈是仪态万方、气质高贵、饱读诗书、温柔娴雅的……最低标准至少也得是万阿姨那样性格温柔,朴实善良,对他关照万分的。
这么些个妖精,一个比一个年轻,才比他大个六七岁,也敢起这种心思?
因此面对助理殷切的提醒,周海楼不但没往心里去,而且还不耐烦地撇了一下嘴。
“知道了,我过去以后会哄哄老头子。”周海楼往副驾驶上一靠,“你开车吧,我爸不是急着找我有事说吗?”
他拒绝的意思实在表现得太明显了,搞得助理也不好多说什么。
最终,她只能眼睁睁地送这位倨傲的周大少走进了办公室。
报应来的非常快,几乎只在周海楼前脚走进办公室的瞬间,后脚一声瓷器炸裂声就猛地从未合拢的门缝中钻出来。
听这声音,看这速度,周总准是气疯了。
助理叹了口气,慢慢挪回自己座位上。她一边担心一会儿华秘书过来找她,问她怎么没办好差事。
另一边她又忍不住想——大少这不是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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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靖到底还是念在儿子是亲生的,那个花瓶虽然在墙上砸得粉碎粉碎,却到底和周海楼隔了一大段距离,连个碎瓷片都没有溅到他身上。
但在落在周海楼眼里,事儿就不是这回事了。
半大小子,气死老子。周海楼脸色一下就变了,双眉当时火冲冲往上一立:“我怎么了一进来你就打我?我招你惹你了?”
周靖被他这句话的□□味冲得胸腔发疼。
“云飞镜!”周靖重重地说,“你和我从头到尾说一遍,云飞镜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华秘书一个劲儿给周海楼打眼色。他三秒钟内抛了将近十个眼神,周海楼是一个都没接住。
周海楼心里一半委屈一半愤怒,嘴下就更不留德:“云飞镜?云飞镜又怎么了,她那事儿不是过去了吗?”
说到这里,周海楼的脸上露出了鲜明的怀疑的神色:“爸你怎么回事,你怎么跟个女人一样翻小账啊。我跟你说,你上周答应过我的,以后不找娇娇的麻烦。”
“……”
周海楼要是不提宋娇娇,可能周靖火气还没那么大。
然而他话里话外都护着宋娇娇,直听得周靖感觉肺腑里简直有一把熊熊的火在烤。
怒极反笑,周靖深吸一口气,神色却慢慢平静下来了。
他稳下语气,用一种镇定的口吻问周海楼:“好,我现在问你,宋娇娇和云飞镜是怎么回事——这整件事都糊涂案糊涂办,我现在还不知道始末来源呢。”
周海楼要是会看一点脸色,都能发现自己亲爹的不对。
不过周大少含着金勺出生,生活里哪有需要看人脸色的时候。
他看周靖平静下来,还以为这事儿过去了。脸上无比鲜明地露出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很高兴、很不在意地和周靖学了一遍旧事。
“嗨,就是那么回事。云飞镜拿娇娇的手表,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