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学之前, 云飞镜拿着王老师的批条, 去后勤处领了她需要的东西。
后勤处的女老师仔细对过王老师的批条后, 拿起一串哗啦啦的钥匙去开仓库的门,的高跟鞋敲打在木质地板上嗒嗒作响。
她随口和云飞镜聊天, 说不上抱怨, 就是有点惊讶:“你时间赶得真巧, 再晚来一会儿我都要下班了。”
其实现在还不到学校规定的下班时间,不过他们这些事务处的人不像老师, 一般走得都早。
女老师给云飞镜点出一套被褥, 两套床罩被套,一个热水壶,一个洗脸盆,一块洗脸香皂,一袋洗衣粉还有一把衣服挂。
围绕着那个装着被子的大蛇皮包,地板上很快就被堆得满满当当。
女老师犹疑地看了一眼云飞镜, 重点打量过她纤细的手臂和笔直的小腿,问她:“你打算分几波儿拿啊?”
云飞镜把肥皂、洗衣粉和衣架都塞进装被子的蛇皮袋里, 左手挂着暖壶再拿洗脸盆, 尝试着把东西一次带走。
女老师刚刚都说了,自己马上就下班。云飞镜现在过来拿东西已经晚了, 别再耽误人家。
这个女老师心肠比较好,看云飞镜像个杂技艺人一样大包小包地挂着, 还是走过来伸手对她示意了一下。
“东西我帮忙拎一点吧, 我正好现在下班, 路过你们女生宿舍楼那儿。”
她接过云飞镜的空暖壶和洗脸盆,拿在手里也不费什么事。云飞镜双手拎着那个蛇皮袋,立刻就轻松了很多。
女老师的高跟鞋被踩得噔噔作响。正好云飞镜对一中环境还不太熟,跟着她还能找到女生宿舍。
“你是高三的学生?这都四月中了,马上要高考了,怎么才来住校啊?”
云飞镜和女老师解释了一下,自己是高一才转学过来的。
“转过来?”女老师的声音立刻就提了三度,“啊哟,你不是联考第一的那个云飞镜吧?”
她都这么出名了?
云飞镜有点不好意思地轻咳了一声:“我是。”
大概是“联考第一”的名声太响亮了,女老师看着云飞镜的表情立刻就换了一副模样。
“那你不早说,你刚刚早说我再拿一套牙具给你。”女老师痛心疾首地跺了跺自己的小高跟,“你这孩子也太独立了,拿个东西也不找同学帮忙搬?看看这个小手啊,这是写字的小手,都给勒红了……”
云飞镜:“……”
女老师快手快脚地把云飞镜装在蛇皮袋里的洗衣粉、香皂和衣服架都单独拿出来拎着,云飞镜根本抢不过她。
要不是云飞镜死死抓着蛇皮包的袋子,可能女老师把被褥都拿过去替她拎了。
路上聊天的时候,云飞镜才知道,女老师家孩子现在正上初三,想和她问问,考这么高分,究竟是怎么学的啊。
云飞镜真是……一点都不意外的样子。
以前她去火锅店端盘子,或者去奶茶店摇奶茶的时候,那些店主也会这么问她,还特意给她安排相对轻松的活儿。
只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云飞镜熟门熟路地回答了这个问题,女老师一条条记在心里,记得眉开眼笑。
有一件事,云飞镜感觉挺好奇的:“老师怎么知道我转学过来?”
女老师很不以为然:“一中一共才多大,这么多老师,白天串门聊天就说到了。这回联考一中成绩第一,然后总分第一的学生也被挖过来了……正好你高一,那不就对上了吗?”
学校当真是个奇妙的密闭小社会,在这个团体里,任何风吹草动,实际上都被记录在一张信息高度重叠交汇的人际网上。
而不同的学校就像是互相连接的岛屿,水域外的人对岛屿上的事不甚了解,然而岛屿之间,却都能彼此互通消息。
有关这一点,在云飞镜搬进女寝时,更是感受得淋漓尽致。
因为就连楼下的那个宿管大妈都知道,她是那个“考第一”的云飞镜。
宿舍是六人寝。可能是王老师运作过,特意给她挑了人少的寝室,这间宿舍算上她一共才四个人。
高三的作息时间和普通学生不太一样,如今宿舍里只有云飞镜一个人。
寝室里摆着三张高低床,从床上的被褥能看出来,三个原住民一人占了一个上铺。
宿舍里的另外两个下铺也放着一些书本和寝具,但另有一张床干干净净,什么东西也没放,像是被刚刚新擦过一遍。
那是专门为云飞镜留出来的。
看见这一幕,云飞镜松了口气:会提前给中途插.进来的室友空出位置的宿舍,总不会是特别难相处的地方。
她把自己的铺盖整理好,完全放松身体,平平地躺到了上面。
被褥很柔软,刚接触时凉丝丝的,托着腰背的感觉相当舒服。云飞镜横过一条手臂,遮住自己的眼睛,不自觉地傻笑了起来。
她真喜欢这里,她真喜欢自己的新生活。
适逢图书馆内传来一阵主动召唤的感觉,云飞镜就闭上眼睛,从善如流地进入了图书馆。
她惊喜地发现,自己的积分竟然已经达到三万了。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