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是这几天路上的口粮。
吴钢和吴铁年纪还小,分别拽着吴抗日和吴援朝的裤腿,不舍的问:“爹,真的不带我娘走吗?”
吴抗日和吴援朝没吭声,毕竟是自己的老婆,逃荒不带着走心里觉得有些对不起人家。
吴金喜小声的叱骂了一声,催促大家从北边地里的小路往县城走。
吴铁吭吭唧唧的想要哭。
吴金喜骂道:“我看你个小崽子敢哭出来!没看见你奶也没走嘛,你娘、你大娘还有你奶都在家里,她们几个女的,动作不利索,会拖累咱们,等咱们到那边安顿好了,再把她们给接过去。”
吴跃进年纪要大几岁,知道的事情多一点,他低声嘟囔了一句:“咱们把家里的粮食都拿走了,我奶她们还有啥能吃的,不等咱们回来接她们,我奶、我娘还有我小婶她们就该饿死了,小刚,小铁,你再也见不到你娘了。”
吴铁一听这话,“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给吴金喜下了一跳,“援朝,你愣着干嘛呢?赶紧把他的嘴给我捂上,要是让别人知道咱们走了,麻烦可就大了。”
他又骂三个孙子,“赶紧走路,谁要再敢吭一声出来,我就把你们丢在半路,饿死你们我也不再管了!你们好好想想,在老家天天吃红薯都吃不饱,到了边疆,那边地比咱们这大多了,人还少,天天都能吃的上大白馒头,谁要不想去,赶紧自己回去。”
三个小孩子被饥饿折磨了大半年,听见去了边疆能天天吃甜甜的大白馒头,顿时啥话都不说了,只吴铁还一下一下的吸着鼻子。
吴金喜哼了一声:“告诉你们,必须赶上中午这趟火车,要不明天就出不去了,咱们动作都快点,别被被人发现了,要不那么多人要去,咱们都不一定能扒得上火车。”
具体为啥,他一句话都没有多少,但是吴抗日和吴援朝非常的相信他爹,毕竟他爹可是跟县里的干部有联系的。
吴抗日的老婆张小兰早上起来,发现自己男人和儿子全都不见人影儿,她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头还昏昏沉沉的呢,这一觉睡的,可真够沉的!
她妯娌李小花这时候也推开了房门,张着大嘴巴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才跟张小兰打招呼:“大嫂,早啊!”
张小兰看了看天,日头都已经出来了,还早什么早啊。
“小铁呢,那孩子不是一向睡得早起得早吗?今儿咋还没起?”
李小花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哈欠,“起了,小钢小铁都起了,大早上就跑出去玩儿了。”
张小兰觉得怪怪的,但又说不出哪里怪,想到今儿轮到她做饭,就匆忙用湿毛巾擦了手脸,“时候不早了,我去老太太那屋舀点玉米碴子,你先帮我把水给添上,要不,一会儿爹回来饭还没好,又都是事儿。”
张小兰和李小花队自己的公公充满了畏惧,张小兰那么一说,李小花就答应了。
她正打着哈欠往铁锅里一瓢一瓢倒水呢,就听见老太太屋里发出了一声尖叫,一下子给李小花吓醒了。
“咋啦?大嫂,你咋叫的那么大声呢?”李小花懒洋洋的问了一声。
“小花,你快进来!”张小兰在里面喊她。
婆婆和公公的房间是家里最大的一间,平常除了做饭,妯娌俩都很少进来,跟自己的婆婆一年到头说不上几句话。
李小花刚走进去,就看见大嫂张小兰站在装粮食的缸前面,浑身抖个不停,自己的婆婆则背对着大嫂躺在床上。
“咋了?大嫂。”
张小兰转过头来,满脸是泪,“小花,家里的粮食全都没了,一点都不剩!”
李小花吃了一惊,飞快的走到粮食缸跟前,就看见里面空空的,“家里是不是进贼了?才刚分下来的粮食,咋就全没了?”
张小兰忽然急急忙忙的往自己屋子里跑,不一会儿又跑了进来,她一把将床上的人给翻了过来。
“娘,你告诉我,家里的粮食都去哪儿了?啊?抗日和跃进他们爷俩又去哪儿啦?怎么我们屋子里贵重的东西都不见了呢?”
李小花这会儿也觉得情况不对了,粮食就放在公公和婆婆床头不远的地方,如果进了贼怎么可能发现不了,而且,昨天晚上她根本就没听见屋里有动静。
李小花也飞快的回了一趟自己屋,翻了一遍,除了自己的衣裳,她自己攒的50块私房钱都不见了,援朝和小钢、小铁的东西少了很多,留下的全都是太破或者太小的衣服。
她也哭着问自己婆婆:“娘,援朝他们爷仨呢?大清早的咋一个人影都没看见啊?”
甄霜从床上坐了起来,看见两个儿媳妇焦急的样子,她淡淡的笑了,“你们自己的男人和孩子在哪里,我怎么会知道?”
冷淡的简直不像是说自己的儿子和孙子。
李小花和张小兰跪在地上,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娘,以前都是我们错了,平常对您不够孝顺,以后我们改,您就告诉我们吧!万一出了什么事儿,您心里就不难过吗?”
甄霜冷哼一声,难过?几年前她快难过死了,现在的她早就不知道难过是什么感觉了,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自己的枕边人。
“你们在这哭什么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