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王月珍正将油饼拿出一部分来,打算让丈夫吃完再去上工,就听见儿子的声音,抬头看门口,就看见儿子伸着扒着门要进不进的样子,赶紧把他喊过来:“快进来。”说着把油饼撕了一块递给他,“你爹昨天给你们留的,快吃。”
“娘也吃。”宁晓池接过来先举到王月珍嘴边。
王月珍轻轻咬了一小块,对宁晓池说:“娘吃了,小池快点吃吧,吃完今天再跟着你小婶看妹妹行吗?”嘴里说着,手中动作不停,将剩下的油饼再用油纸重新包好,一起放进柜子里,留着慢慢吃。
宁晓池听见话点点头,好好看着妹妹,奶奶都交代了。想把手里的饼给妹妹尝尝,被甜甜推开了,被拒绝的宁晓池也不生气,小口小口地将饼吃掉,吃完把手指上的的油挨个舔干净。
王月珍看到儿子的动作把挂在绳上的毛巾拿过来,给他把手和脸擦干净,如果家里人少就让他出去洗了,只是二嫂在外面,王月珍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选择,尽量不去惹她。虽然自己不怕她,但是动不动就吵起来她嫌丢人,让外人看还以为他们家都这样呢。每到这个时候,王月珍就特别希望分家,不过她也知道,提起分家十有八.九分不成。
把儿子收拾好,时候也差不多了,王月珍看甜甜吃完了饼干,用军用水壶灌了一壶水,打算等会一起拿去地头,甜甜喝,她们歇着的时候也能喝几口。
今天依旧是昨天的地方,王月珍婆媳几个把甜甜放下就走了,不过有哥哥在身边陪着。刘招娣也在旁边坐着,看侄子侄女玩的开兴就放心了,继续搓手里的麻绳。昨天临时换工没想起来,其实看孩子这事除了公分少还是不错的,村里孩子都皮实,放一块都一起玩,根本不用人一直盯着。空下来的时间就自由了,想发呆想干活随自己,刘招娣听人说了一句,今天就把刘桂兰前几天在会计那领的麻拿来了,打算闲了就搓一点。
经过昨天刘桂兰和蔡婆子的一番争吵,加上甜甜开口说话这件事,今天看热闹的就没了,都讨论起别的事情来。
“哎,三婶子,你听说了没,昨天晚上知青接回来了!”一个听到消息的人一脸神秘的跟别人分享。
“接就接呗。”被她叫三婶子人一脸不在意,每年都来几个,大队旁边那几间屋都住不下了,实在没什么稀奇的。
“哎呀,你看我这嘴,说漏了,昨天接来的,有两个不是知青。”第一个人懊恼一声,然后继续说,“我听我堂嫂说,昨天来了对爷孙,看他们穿的破破烂烂的,可能又是下来的。”
“咳,我当是什么呢,你管他是不是下来的,反正跟咱没关系。”三婶子回了句。
没八卦起来,先说话的人一脸无趣地走开,打算再找个人分享,只是还没等她多走几步,上工的哨声就吹响了,撒腿就往另一边的地头跑。
刘招娣听见两个人说话了,不过没当回事,转身就忘了。
没想到的是,一上午过去,村里人仿佛都知道这件事了,王月珍抱着甜甜回家,一路上都听人在讨论。
“娘,她们在说什么?”到了家,王月珍一头雾水地问婆婆,她没听开头,有些不明白。
刘桂兰正在逗孙女玩,听见这话随口跟她讲起来:“昨夜里你爹和建民回来了,把知青送到大队就回家了。接着队长分房间,谁知道怎么吵起来了。不知道谁出去看热闹,见到了一个小孩,长得俊乎乎的,就是可惜了,跟着家里人来这受罪。”
“多大的孩子?”王月珍问,她还没见过下来带着孩子的,前几个家里有人也不在一起,在这个怎么这么巧,一家两口都在一个地方。
“三岁,老头是他爷爷。”刘桂兰回了句。
“才三岁?那跟着爷爷来凑什么热闹?”这是家里没人了吗,孩子没处去才带过来的吧,王月珍猜测。
“谁知道呢。”刘桂兰小声地说,“能带着孩子到这来,身子骨还壮实,不是离得近就是家里还有老本。”
婆媳俩正说着,陆小红不知道从哪过来了,看到她来,刘桂兰立马不说话了,王月珍也开始专心抱着甜甜走。
“娘,我听说新来的知青,有个家里特别有钱。”陆小红一脸向往地对刘桂兰说,“听说她在城里当工人的时候,每个月的肉票都用不了,娘你说,让建军去当工人怎么样?”
“不怎么样。”刘桂兰耷拉着眼皮,“你又想一出是一出?城里的工人都是一个顶一个,还能想去就去?”空下来一个位置多少人盯着吧,他们要什么没什么的怎么可能捞到。
陆小红讨好地对刘桂兰笑了笑:“娘,这不是三弟当初出事公社给的补贴还在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直接让建军铁饭碗多好?”
“多好?”听她把主意打到平时谁都不敢提的三儿子身上,刘桂兰感觉胸口一阵疼,一瞬间晕头转向的,哑着嗓子对陆小红说,“那是建业拿命换来的东西,你想用就用?陆小红,你到底要不要脸?”
说完害怕感觉不解气,恨不得拿扫帚把人赶出去,只是心口这阵难受劲一直不消,站不起来。
路上听到的消息太让人心动,陆小红没注意婆婆的不对劲,以为和平时一样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