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太皇太后的默许后,小钮钴禄氏可算是彻底放飞自我了。
她本来性子就不是能坐得住的。
在家里时,三天两头往外跑,遏必隆福晋没少说她,进了宫头几日因为摸不准太皇太后的脾气,便不敢到处走动。
现下,得了太皇太后的话,可不彻底自由了。
隔三差五去妃嫔那里做客。
有时候去惠嫔、荣嫔,有时候也去宜嫔那里,连佟贵妃那里也去过一次。
但是,在被佟贵妃含酸带刺嘲讽了几句后,小钮钴禄氏就不自讨没趣了。
她也心知肚明,先前佟贵妃待她亲热,是想拉她去和善妃斗。
可现在这事不成,估计佟贵妃看她就跟看眼中钉、肉中刺没差了,她去翊坤宫就等于送上门找骂。
惠嫔、荣嫔和宜嫔对她态度倒是都不冷不热,不至于排挤,但要说亲热,那不能够。
至于僖嫔、德嫔,小钮钴禄氏也去永和宫做过客。
僖嫔太热情,叫她想起佟贵妃,不敢亲近,德嫔则太冷淡,而且德嫔娘娘一看就很忙,据说是永和宫先前的宫务,如今是移交到了德嫔娘娘手上来了。
小钮钴禄氏去坐了半个时辰,就有两三个宫女来回话,她不敢打扰,之后也不敢去。
端嫔那里,小钮钴禄氏也没落下。
只是每次去,端嫔就要念叨自己照顾那拉贵人和小阿哥有多么辛苦。
话里话外,是要小钮钴禄氏帮忙在太皇太后跟前说好话,顺带还说了小阿哥最近的身子不怎么好等等这样的话。
小钮钴禄氏不傻。
她进咸福宫就闻到一股浓厚的药味。
再一联想额娘提点过的那拉贵人的小阿哥身体不好的事,小钮钴禄氏就知道这事提不得。
太皇太后看上去身子是挺好的。
可小钮钴禄氏知道,上了年纪的老人,无论看上去身体多好,都不如年轻人能经得住打击,况且太皇太后去年年末还生过一场病。
这个时候去说小阿哥的事,她不是找死吗?
想来想去,后宫里众多妃嫔,竟还是善妃娘娘能说得来话。
小钮钴禄氏连着往阮烟那里跑了好几回。
阮烟虽然说惊讶吧,但也不抗拒。
她这人其实蛮喜欢交朋友的,上辈子可以说是人来疯,也就是这辈子碰上后宫这种地方,不得不控制下交友欲,免得哪天被人背后里捅刀子。
何况她最近是真的挺有空的,这肚子太大,抄佛经腰累,做针线活手酸,写话本的话,她也暂时没兴趣给自己添加这个小麻烦。
有人能来和她聊聊天,阮烟挺乐意的。
小钮钴禄氏也刚好有空。
两人一拍即合,成日里都有说不完的话。
今儿个这不,小钮钴禄氏又来了。
安嫔听到后面的动静,不经意一样往后看了一眼,“她又来了?”
雅莉奇正虎头虎脑地冲着安嫔手里的小兔子布偶爬过来。
玉棋心里暗道。
娘娘嘴上的话可是越发简单了。
前几日还是钮钴禄姑娘了,昨日是小钮钴禄氏,今儿个是她。
赶明儿不知拿什么称呼了。
玉棋装模作样去支摘窗往外看了一眼,回来说道:“娘娘,钮钴禄姑娘是又来了。”
雅莉奇终于爬到安嫔身旁了,她兴冲冲地伸手想要拽住那小兔子。
安嫔给了她,眼神朝后面看去,“都说她进宫是陪太皇太后,如今不知道的,怕是以为她是来陪善妃的。”
这话可真酸的没边了。
雅莉奇拿着布偶,就要往嘴里送。
安嫔瞧见了,忙抽了出来,丢到一旁:“这东西不能吃。”
雅莉奇看着被丢远了的布偶,一对葡萄似的眼睛里写满了迷茫。
她哇地一声就哭了。
瓜尔佳氏欲言又止地看着安嫔。
安嫔尴尬不已,忙把雅莉奇抱起来,“额娘是为你好,那布偶脏,不能吃的。”
她又哄又抱,好一会儿,雅莉奇才被哄好了,抱着新拿来的萝卜布偶含着眼泪睡着了。
安嫔这才赶紧让奶嬷嬷把雅莉奇抱走。
她手都累麻了。
玉棋给她捏着肩捶手,就听得安嫔说道:“我这边辛苦带孩子,她那边倒好,和人有说有笑的。”
玉棋动作一顿。
她怎么感觉这话有些耳熟?
她额娘在家好像也是这么念叨阿玛的——我在家辛苦带孩子,你倒好,出去和人吃酒耍乐去了。
玉棋忙摇头,把念头甩掉。
“娘娘,您别多心,那个她再好,善妃娘娘心里排在前头的还是你。”
安嫔抿了抿唇,“这话可难说。”
玉棋心里暗暗叫苦。
她们家娘娘性子就是这样,有话不直说,她要是心里觉得善妃娘娘有了新人忘旧人,又不肯说,等善妃发现,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玉棋盘算着,自己找个时间去提醒下善妃娘娘。
可巧。
下午,阮烟就过来了。
安嫔那会子刚睡醒,见她来了,不冷不热看了一眼,“这个点,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