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阳宫门口。
燕儿被留在了宫门口,没有准许不可入内,燕儿望着桑莘的纤细背影,宫墙上的灯笼映下,她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
桑莘抱着一卷画,由苏盛带路,一路沿着墙沿上的灯笼忽明忽暗的光往回廊处走,绕过许多弯曲的道路,又绕过了一座宫殿后,又往里走了一会子,这才走到了皇上此刻所在的殿内。
周围都是些花草,有一株宫槐,巍峨挺拔,象征着皇族的森严。
苏盛踩上台阶,轻轻的弯着腰开了殿门,转身对着桑莘恭恭敬敬的道:“桑小主,请跟老奴来。”
巍峨的红珠漆门被推开,入眼的是一道巨幅的屏风,上面描绘着炎朝的所有土地,放眼望去,边疆辽阔到一眼似乎都望不到尽头,她在这一刻,忽然想起一件事。
曾早前还是闺中女儿时,曾扮成男装去楼里听了听说书的人讲故事,恰好那说书的刚好说到了当今圣上,那时,他刚登基,朝政不稳,恰逢边疆的蛮人来犯。
那时,朝堂上的人是知晓皇上这个皇位来的不正当,却也没个证据,心中多有些不服气,于是乎,便叫他出马去摆平蛮人这件事。
当时允亲王帮皇上把持朝政,皇上出发征战,蛮人之所以称为蛮人,是因为行为作态都极为的野蛮,常常把靠近边疆的百姓们弄的苦不堪言,而皇上这次亲征,则是给朝堂的人立一个威。
那时,小小年纪的桑莘并未知晓其中的危险,她只听见说书的人说,皇上不是简单的打退了蛮人,还将蛮人的那块肥沃的土地收入了炎朝的囊中。
桑莘收回思绪,杏眼望了眼屏风上,那似乎被人划了一笔的那块地的地方,就是蛮族的土地。
她敛了敛神,心中对皇上的敬畏之心更加,但桑莘很明白,她其实更害怕的是说书人口中的那句:“当今圣上虽为人果断,处事睿智,但因性子太过于冷清,生杀予夺,说一不二,让不少人看见他就胆战心惊。”
思及此,桑莘的杏眼微颤,将原本刚进殿时觉得好闻的龙涎香此刻都认为是一种慢性的毒,慢慢的沁入了她的五脏六腑,之后将她的命夺去。
正这么想着,人已经抱着一卷子画走进了殿内,刚好和坐在龙椅上,穿着黑色华服的男人对上视线
男人的眼眸太过于清冷阴鸷,薄唇抿成线,鼻骨挺拔,周身寒气逼人,直冲冲的往桑莘的面上和胸口涌去。
桑莘想到说书的人说的话,又看见眼前人的那双冷冽的眸子,小心脏一时缩的厉害,她胆小的不行,硬生生的被吓的打了一个嗝。
落针可闻的殿内,蓦然响起了一声细细弱弱的打嗝声。
好一会儿,桑莘才反应过来这声音是自己发出来的,旋即立刻松了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小嘴,另一只手还是紧紧的抱着那副要送给皇上的画。
只是她的一双杏眼依旧不敢去看龙椅上的男人,垂着脑袋看着自己的裙摆。
胆战心惊的,以至于都忘记了行礼,小脑袋迷迷糊糊的,只觉得那坐在龙椅上的男人似乎要把她生吃了,思及此,喉咙又是一阵翻滚,她又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可千万不能再打嗝了!
李听坐在龙椅上,手里把玩着自己拇指上的那块玉扳指,指尖摩挲扳指的那一小会,视线若有似无的扫了一眼站在殿中,害怕的在发抖的小丫头片子,清冷的眸子里莫名的划过了一抹笑意。
竟好脾气的没去计较她未行礼这件事。
龙涎香的味道弥漫在殿内,白色的烟徐徐升起,又散开化为空气。
殿内点了蜡烛,通明透亮的,清晰的可见桑莘那被冻的通红的一张小脸。鼻尖是红的,眼眶周围是红的,连唇也是红红的,微不可闻的,李听还听见了她吸鼻子的小声音。
声音太细弱了,像是幼时,太傅家养的那条小奶猫,喵喵叫时,就是如此细细的声音。
“很冷吗?”李听的声音如腊月的天气,冻的人发抖,偏生他自己还未察觉,又道了句:“冷的话,便去你后边的炭炉那烤烤火。”
桑莘又被吓的一个激灵,旋即听话乖巧的抱着那副画往炭火盆旁走去,脚步在外面被冻的有些僵硬,走路时还踉跄了几下,她脸色微红,觉得今日可真是把这么多年来的脸都给丢尽了。
偏偏还是在皇上,她的夫君面前。
桑莘润了润嗓子,已经走到了炭火盆旁,暖烘烘的热气围绕在她的周围,桑莘这才看见自己怀里的这幅要送给皇上的画。
她刚要转身,却看见原本坐在龙椅上的男人此刻已经站起了身,正踱步往这里走来,桑莘咽了咽口水,粉嫩的唇轻启,刚想说话,却又对上了男人的眼眸,清冷孤傲,透着几分的漫不经心,让人看了明明没做亏心事却也还是觉得不敢直视他的那双锐利的眼睛。
小丫头又开始害怕了,身子都在瑟瑟发抖,怀里还是依旧抱着一幅画,谨琮帝唇角微扬,转瞬即逝,快的让人捕捉不到。
“你怀里的是什么?”李听淡薄的嗓音响起,透着闲散和冷漠,问话间已然走到了桑莘的不远处,二人的距离不算近,却也不远。
桑莘知晓怀里的是画,却也还是垂眸看了眼看着它,垂眸的瞬间,脖颈随着像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