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晨光倾泄进屋子的时候,喊了一声,“少爷,你醒了吗?”
姜潮云没有回应,碧心便以为他还在睡,便耐心地等了一会儿,毕竟昨天折腾了那么久,睡晚了也正常。
这一等,等到水盆里舒适的热水慢慢地凉了。
等到用早膳,林月容过来喊人———当娘的或许还是有某种直觉的,碧心以为他在睡觉,怜惜着没有去吵他,然而林月容只叫了一次,没有回应,就心里一沉,过来推搡姜潮云。
这个力道是绝对能让姜潮云惊醒的力道,然而姜潮云呼眼睛紧闭,连睫毛都没有动一下。
林月容一个沉默,声音立即尖锐起来,“周全!!!”
护院周全马上推门进来,林月容声音嘶哑起来,“去请大夫!”
周全一愣,立即应下来,转身就去找大夫。
午九耳力好,听到林月容的声音,立即冲了进来,对林月容道:“夫人,在下学过一些医术,虽只是皮毛,但望闻问切尚还在行。”
林月容立即让开空间,让午九给姜潮云把脉。
午九把玩脉,沉默,又伸手去扒姜潮云的眼皮。
林月容紧张地问:“怎么样?”
午九面色沉重地说:“少爷只是在睡觉。”
林月容下意识地说:“不可能。”
午九说:“的确不可能,但夫人若要在下说一个原因,恐怕是失魂症。”
林月容一愣。
午九说:“这事急不得,我得去通知我主子。”
*
与此同时,祝玉春看见了天空中盘旋的雪鹰,左右环顾了一下,招了招手,将那只雪鹰抓到手里,取了其腿上的信。
孟江在他身边说:“这是主子的信,咱们得给他送去。”
祝玉春看了他一眼,说:“你不知道主子最近和一个少年打得火热?连午九都被派去保护那个少年。”
孟江说:“男人嘛,有一些嗜好也正常。”
祝玉春摇了摇头,道:“我们主子心性坚定,我们这几家这几年没少给他送过女人,你看他有碰过吗?”
孟江挠了挠头,“没有碰过,我爹还以为他是不举,还犹豫过要不要追随他,毕竟咱们不可能将一个不举的皇子推上皇位吧?”
祝玉春将那信打开,扫了一眼,冷笑道:“你还不懂我的意思吗?主子对那个少年,分明是非他不可了。”
孟江诧异,“不会吧?那少年是个男的啊!难不成是个女扮男装的?”
这便是当时人对断袖的看法,就算是断袖,玩玩也就算了,娶妻生子才是正统,是绝不可能违抗的自然规律。
祝玉春道:“现在还好,主子事业未成,没有女人也说得过去,但是一旦做上那个位置,万众瞩目,他若再痴迷那少年……”
祝玉春说到此处,眼里分明有了杀心。
孟江说:“没有那么严重吧?”
祝玉春扬了扬手里的纸条,“那你信不信,若是这消息被主子知道,他会抛下我们,去找那个少年。”
孟江拿过那纸条一看,上面写着:少爷近日反常,说睡着会被勾魂,言之凿凿,不能不信,望主子知晓。午九奉上。
“……”孟江对那个少年无端地生出了反感来,“主子正在做大事,他还用这些小手段来吸引主子注意,一个大男人,还这么喧哗取宠,当真、当真……”
后面的词他都不好意思说出来。
祝玉春替他说出来,“不知廉耻。”
孟江道:“连午九都和那少年一起胡闹,简直被猪油蒙了心!”
祝玉春道:“以后午九再传信来,你让手下的注意,务必不要让那少年干扰主子心神,今日便要回南华了,决不能出任何岔子。”
孟江道:“我省得,我会让手下的注意。”
祝玉春低声道:“能不能成事就在今天了,这么多年,我们也要苦尽甘来了。”
孟江眼里燃起重重的野心,“这种少年,等主子登基后要多少有多少,当皇帝,不就是有这种特权吗?”
祝玉春微笑起来,单论从龙之功,就够他祝家荣耀数代了,更何况他家里还有一个国色天香的妹妹,若是能成为皇后……
所以今天的事情决不能出岔子。
祝玉春撕掉了那封信,将雪鹰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