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邵承军从驻守北方的部队到南方泗省要五天, 那么比泗省更过去的晋江湾则得再多上两天时间。
从晋江湾到北方部队要七天光景, 从没坐过这么久火车的李慕妍, 路程才至一半, 就已将整列火车从头尾走了三次。
不过随着首都将近,上车的人变多, 走道越渐拥挤, 李慕妍今天就只出去了会, 便走回软卧车厢。
当初托潘支书代买车票时, 她以为最多是普通卧铺,没想到潘支书能帮她弄到软卧……这个时候只有领导干部及拥有学术地位的人才才能买到软卧的车票, 所以拿到票时,简直是意外也感激。
感激潘支书帮了这个忙,否则火车上条件这般差,待上七天准要脱层皮。
软卧车厢并非她一人,还有位比她要早上车的女士, 所以这间未满员的车厢就她和这位叫金梅的女士。
乍见金梅女士时, 李慕妍便被对方那双满是正气又阳光的浓眉大眼给吸引住,紧接着才是注意到对方留了头俏丽短发与靓丽打眼的容貌。
浓眉大眼瓜子脸, 俏丽短发,说话嗓音微哑又透着中气十足, 如同喊惯调皮捣蛋的孩子般, 所以说话时有种别样的爽朗与魔性, 让人觉得可亲近人, 心神不自觉放松。
让人意外的是, 金梅女士已是两个孩子妈的三十来岁人,可不管是外型还是说话谈土气质,整一个和她所见过的农村或城里人都不同,也引起了她的好奇心──在这物资贫乏的年代,是什么样的身份地位人士,才能有这样的精气神样貌与气质?
而显然的,两人萍水相逢,金梅女士轻描淡写的说自身在首都工作,便这么带过话题,聊起别的事来。
知晓对方不愿透露,李慕妍也不是个爱探究人隐私的人,便顺着对方话聊着。
一时倒是相处的颇为愉快。
也因这些天相处的还行,所以这会从外头回到软卧车厢,见着她,金梅语气有着意外。
“今天倒是回来的挺快的。”
“人多,走道都是人,根本走不过去,还是别瞎折腾的回来实在。”李慕妍道,随即将手中的暖水壶旋开,给自己倒着时也问:“你要点热水吗?”
“不了谢谢,我等会去装。”
通常火车行驶后乘务员烧开了水才能去接,有时多得等上半小时,李慕妍每次‘逛’车厢时都会顺道带上暖水壶,而这趟她装好热水也问了乘务员,得知火车就快靠站了,便提醒着:
“那你可能要快点过去装了,我刚问过乘务员,听说再过个几分钟便要靠站,这站约是要停上个二十分钟。”
停上二十分钟之后乘务员再烧热水等个三十分钟,想要装上,是近一小时后的事。
本还在看书的金梅愣了下,忙问:“是到京站了吗?”,见她点头,金梅立即搁下书本,拿着暖水壶出车厢。
京站,便是首都大站,上下乘客最多,也是火车停最久的时候。
金梅是在这一站下车,随身东西早已整理好,就只一本书拿在手中看着,直到火车靠站时才收入挎包内,与这个同房快四天的房友道别。
月台上,熙来攘往人群,金梅被喊住,见是自家男人,手上行李一股脑儿的给对方提。
“心情好多了?”男人问。
“好多了。”说着,金梅回想这几天和李慕妍的相处情况,露出了个微笑,“这趟不错,难得遇上了个不烦我又颇有眼缘的小姑娘……”
听得妻子这句‘不烦我’的话,男人面上微哂,不敢再接着话,就怕惹妻子生气,又跑回娘家。
夫妻俩的对话,在火车上的李慕妍自然不知。
这时的她,趁着厢房只有她一人时,赶紧自系统杂物间拿出上火车前准备的盒饭吃着。
虽然和金梅这人相处的不错,但和人共处一厢房真是太不方便了,她除了第一天还能借着袋子阻隔的自系统空间拿自备的盒饭出来吃,可接下来几天根本不能拿出自备、那依然腾着香味的盒饭,只能苦逼的吃着干粮或是趁着对方是厕所时,偷偷摸摸的吃着盒饭。
这可把她给馋坏了,所以这会没人当下,自然是美滋滋的吃着那装了只烤鸡腿的盒饭,还喝着清甜鲜美的笋子汤。
就在她大快朵颐,吃的差不多时,厢房的门遽然被打开,一名容貌秀丽白净的女青年走了进来。
女青年穿了件白衬衫,下着的确良制的小碎花裙子,脚底下一双黑皮鞋,这身装扮与素净的容貌,乍看之下颇有几分姿色。
不过对方仅仅是瞥了她一眼,便皱眉的直朝鼻子搧着风,以她可以听到的咕囔声说着:“吃什么这么臭,也不开窗真是……”
车窗早开,这会是火车停下来,外头人多不通风才……李慕妍一时因对方不善的态度搞的无语,也不搭话,迳自吃着自己的。
而女青年显然也没要理她,抱怨了这句,便坐在她对面床上,朝门口人说,“可以拿进来了。”
李慕妍便看到一个提着大行李的少女走进来。
“嫂子放哪呢……”少女在女青年颐指气使下将行李放在床下,一时抽着鼻子,一副馋样,“好香呀!一股肉味……”
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