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他娘临死还被羞辱,明致握紧拳头,浑身轻轻颤抖着。
他为新皇做了那么多事情,结果,结果——
“明致,这就是一个梦啊。”
看着明致一脸认真的样子,姜云的心头莫名地有些发慌。
其实,那种情况下,抱错了,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难道真的抱错了?
只是看到孩子脸上的泪水,强自稳住心态。
“别这样自己吓自己,指不定没有错呢,皇上——”姜云的声音也跟着弱了几分,“想要用什么方法对付你,谁也说不出来。”
便是莫须有的罪名,又能够如何?还不是只能够承受着。
“我也不太清楚,但是,他说得信誓旦旦的,由不得我不信。”
“那只是个梦。别想太多了,想得越多,就越烦恼,如果你真的介意的话,我们一起去将那个孩子找出来就是了。”
如果真的抱错了,总归是要见一见那个孩子。
但是——姜云叹着气,让她放弃明致,那也是做不到的。
她的明致这般乖巧懂事。
“娘,如果我真的不是您的儿子,怎么办?”
“傻瓜,什么怎么办?不管你是不是,都是娘的宝贝儿子。”
亲自带大的孩子,总归是不一样的。
就算真的抱错了,这么多年付出的感情她也收不回来了。
况且,这只是一个梦罢了。
只是一个梦——
“那在你的梦中,和你一起被抱错的孩子,他怎么样了?”
“他啊——死了,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什么?”
“这是新皇调查的结果,说是我们家为了掩盖这个真相,将他给杀了。”
但问题是,他根本就不知道是哪一个人啊。
怎么去杀?
他到死的时候,都以为自己就是明家的人啊。
明致捂着脸,深吸一口气,将情绪缓过来。
“孩子,没有关系,我们自己去查,总会找到的,说不定,一切都只是新皇强加给我们的罪名,欲加之罪,我们再怎么辩驳都没有用的。”
这只是一场梦而已,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是真的——
“娘,我们必早做准备,这种事情可大可小。”若是在一般人家中,这种事情不算什么?
但是他们不一样。
侯府的爵位传承,一个不慎,很有可能犯了欺君之罪——
大山村
宁奶奶斜靠在床榻上,温柔地看着大孙子给自己喂药。
红则说,这是他亲自采回来的。
又是亲自配的药,她喝了肯定会好起来。
她其实清楚,家里没有钱抓药了,所以红则才会这样安慰他,他哪里懂得什么医术。
但是没有关系,孩子的孝心,她还是领了。
反正她也活不了多久了,也没有必要再去打击孩子了。
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突然觉得自己好了许多了。
“奶奶,你一定要好起来。”
“好,好,奶奶一定赶紧好起来。”
她也想要好好地活着啊。
两个孩子还这么小,怎么能够离得了人——
宁红则用炭在家里的木板上,将他需要的药草给画出来了。
栩栩如生,就跟真的似的。
看到宁安诺更加崇拜他哥哥了,他早就知道他哥哥很厉害,却没有想到哥哥竟然这么厉害,什么都会,这画,画得比罗家大儿子还要好。
罗家正是钱多当童养媳的那一户人家,他们家在镇子上有好几间店铺,在村子里面算是最富裕的人家了。
罗家的小儿子是个傻子,但是罗家的大儿子却是个聪慧的,如今在镇上的私塾读书。
罗家人经常吹嘘他儿子很厉害,画画好看,字也写得好看。
还会弹琴之类的。
可是光是论画画来说,他这画画绝对是比不上他哥的。
他拎着那个木板背上了背篓,决定去山脚下看看。
他哥哥嘱咐过他了。
不可以去山上,山上太过危险了。
安诺经过小河边的时候,看到了钱多正在河边洗衣服。
因为他哥哥之前和她说过的关系,害的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钱多身上。
钱多穿着一件灰色,打了四五个补丁的灰色衣服,这应该是她娘穿过的,颜色老气,还大了许多。
还有一条洗的发白的裤子,头发用草绳绑成了一条辫子,垂在身后。
嗯,虽然长得也不是很好看,但是莫名觉得很顺眼。
眼睛足够大,鼻子很秀气,嘴巴稍微大了一点。
钱多洗好了衣服,才刚刚转过身,就看到安诺愣愣地看着自己。
“安诺,你奶奶怎么样了?”
“已经好很多了。”
原来她的声音还挺好听的。
“你一直盯着我看什么?”
“谁盯着你看了。”
宁安诺哼了一声,偏过头去。
糟糕,他这个表现太差了,万一钱多因此讨厌他怎么办?
“那个,你注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