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到最后,琴酒其实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多久。
虽然贝尔摩德的这个举动着实有些出乎意料, 但琴酒知道, 这个女人到底还是有分寸的。
从安室透的话语中, 银发男人或多或少的能够还原一些贝尔摩德透露的内容,而这也是他能够安安心心待在酒吧喝酒的原因。
透明的玻璃圆杯中盛满了无色的酒液,在酒吧的霓虹中折射出五光十色的微茫, 乍一看仿佛盛载着破碎的星光。
琴酒拿着酒杯的手微微一歪,酒杯中的手凿圆冰就碰上了玻璃杯壁, 发出一声细弱的‘叮’。斑斑驳驳的光影流转间,微弱的杜松子清香蔓延。
银发男人稍稍抿了一口酒, 冰凉清爽的温度与醇厚微苦的口感完美交融, 于唇齿间奏响一曲独属于‘杜松子酒’的交响乐。
他放下酒杯,将目光投向安室透。
金发男人手边是一杯琥珀色的波本威士忌。不出意料, 酒液中同样加入了冰块。
随着安室透本人的动作,冰块在浅色的酒中起起伏伏,于灯下倒映出好看的光影。
这一幕不知怎么忽然触动了琴酒。也许是接连数日的疲惫,又或许是对再也回不去的时光的缅怀, 银发男人忽然开口, 难得有些突兀的说:“我曾经和海恩芝华士他们在这里喝过酒。”
这句话说的没头没尾,惹得安室透投来诧异的一瞥。
大概是琴酒说话时的语气太过平静,又或许是银发男人目光中难得带上的几分柔和,在喧闹的人群中, 他口中的话像极了简简单单的一句陈述。
对过去的陈述。
于是安室透放下手中的酒杯, 侧头凝视他, 紫灰色的眼眸中带着意味不明的光。
“这样吗……”
这同样不是一个问句。
相比之下,这句话更像是一句附和,带着浅浅的好奇与善意的探究,仿佛是一句安静却不失鼓励的‘然后呢?’。
琴酒的目光投到半空中,无声无息的落在虚空中的某一个点上,这一刻,他清冷的眼眸中仿佛呈现出橄榄绿的光泽。
他抿唇一笑,淡淡道:“大概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吧。”
“当时海恩他们和我……姑且算得上是同辈——我是指黑衣组织中的排序。”银发男人垂下眸子,抬手将酒杯凑到唇边,喝了一口玻璃杯中无色的酒。
“那时候……算是年少气盛?”他稍稍歪了一下头,银发随着他的动作将将散落,语气有些不确定:“任务结束的空暇时刻,也会来这里喝酒放松。”
琴酒的唇边溢出一点温柔的笑意:“曾经还拼过几次酒。”
安室透看着似乎沉浸在回忆中的琴酒,唇角也不由微微翘起。
“谁赢了?”他轻声问。
金发青年说话的音量并不重,在喧嚣的背景音中,更是显得很轻——只是刚刚好能被对面的人听见的程度。
像是不忍惊扰一个浅浅的旧梦。
“我。”琴酒侧头看向安室透,橄榄绿的眸子不再是往日的冷厉。在灯光下,他的神情甚至带上了一丝暖意。
琴酒从嗓子里溢出一声低笑,沉沉的,淳淳的,仿佛他杯中醇香的杜松子酒:“总是我赢。”
这其实算不上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琴酒也早过了会为了这种事情而骄傲的年纪了。
——即使在他还年少的时候,也很少因为这样的事情而骄傲。
然而,也许是此情此景让人在无形中脱离了种种沉重的压力,又或许是回忆往事心有所感——
他竟然有些幼稚的、几近骄傲的有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总是我赢。”
灯光下,琴酒绿色的眸子仿佛盛满了星光,直直倒映在安室透的眼眸中。
顿了顿,金发青年还是问出了一个……本不该问出的问题。
“那她呢?”
这个问题来得同样突兀,安室透甚至没有指出‘她’的名字。
然而金发青年知道,琴酒会明白他指的是谁。
琴酒慢慢投来一瞥,目光中没有丝毫不悦。
显然,他是理解了对面之人话语中的指向性;然而他看着安室透时,用的却是那种没有疑惑没有不快,仅仅是纯然凝视的目光,凝视着安室透。
几秒种后,琴酒轻笑一声,抬手曲起食指轻轻敲了敲桌面,然后用一种与此前叙述一般无二的声音说:“她总是坐在一旁看着。”
“有时候会自己点一杯酒,有时候会喝一杯柠檬水。”
“偶尔,贝尔摩德也会过来。”顿了顿,琴酒又补充了一句。
这是尘封多年的回忆,当年的他们固然已经沾染上鲜血与杀戮,固然已经抛弃了看似无用的良知,固然已经在黑道的道路上渐行渐远——
却也不是没有过青春肆意的年岁的。
只是……
这终究已经是尘封已久的画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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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坐在一旁点一杯柠檬水看着他们,在他们喝了太多酒后微微皱眉的姑娘,其实很少阻拦他们。只是偶然会在青年少年们没分寸的时候提醒一二,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