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背着放置狙.击.枪的吉他盒抵达别墅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一身黑色风衣的银发男人裹挟着凌冽的寒风, 从别墅门口缓缓走出。
空气中有血腥味逐渐弥漫, 黄昏的日光昏昏沉沉,残阳如血, 晕染着天边瑰色绮丽的晚霞,仿佛油纸画卷被天真的孩童肆意摸上浓墨重彩的缤纷颜料。
琴酒是这幅画卷的中心。
他眉眼中还残存着尚未褪去的寒意与杀气, 外披的风衣染上了他人飞溅的鲜血, 一步步走来的模样仍是从容镇定的。
皮质的黑手套被他褪去,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暴露在空气中,白的几近有些晃眼。刚刚的战斗让他出了点汗,鼻尖仍有残存的晶莹,在阳光下闪烁着透明的光泽。
他一手提着自己的一双手套, 另一只手勾着枪, 面上的神情是雪豹狩猎后的餍足。
琴酒于赤井秀一几步外站定, 抬眸对上F.BI探员那双与他同色的眸子。
他微微眯眼。
银发男人皙白的脸颊溅上了殷红的血迹。有的已经干涸,留在面颊上仿佛一条结了痂的伤口;有的还在流动,一点点从眼角流至颧骨。
往昔披散着的银色长发被他高高束起,更显干脆利落。因为手法不够娴熟, 尚有几丝零散的发丝突兀的支棱着,平白多出几分不羁的潇洒。
修长白皙的脖颈由此露出, 隐隐可见棱角分明的锁骨。
赤井秀一的目光从上面一扫而过, 略略挑眉注视着自己的‘宿敌’。
银色马尾在空中划出一个凌厉的弧度, 琴酒身上杀气凌然。
他似乎还带尚未散去的硝烟味, 整个人带着浓浓的压迫性, 眯起的双眼透出一股子杀气勃勃,冷厉的气质仿佛冬日里料峭的寒风。
皙白的手腕上,有血色蜿蜒而下,正正划在豌豆骨上。
琴酒抬一抬手,血色从他的指尖滴落。
“啪嗒——”
地上绽放一朵绯色的花。
他浴血而来,周身萦绕着细微铁锈味的血气。
也许此时此刻,他就是危险的代名词了吧?
赤井秀一饶有兴致的勾起唇角,目光越发明亮。
“都解决了?”F.BI的精英抛出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整个人看上去仿佛闲庭漫步一般懒撒。
“不然呢?”琴酒原本刻意眯起的眼睛已经恢复,此刻冷冷的朝着赤井秀一抛去一个‘少说废话’的眼神。
银发男人上下打量着赤井秀一,目光在赤井背上的吉他盒上停滞良久。
“做的不错。”琴酒不吝赞美道。
七百五十码左右的狙击,一晃而过的时机,能够这么精准的把握一切,赤井秀一不愧是F.BI的王牌探员。
“那是自然。”对于来自于宿敌的称赞,赤井秀一接受良好,唇角的笑意有加深的趋势。
他挑眉,若有所指:“不过,你也不赖啊。”
能够毫发无伤的解决剩下的人,琴酒也不愧是黑衣组织的Top Killer。
即使近些年值得他亲自出手的暗杀任务越来越少,不过银发男人的身手丝毫没有退化的倾向。
对话就此告一段落,赤井秀一看着不远处银发少女被绳索高高挂起的尸体,目光中露出少许的询问:“他们要怎么处理?”
琴酒撇撇嘴。
饶是他仍旧一副没有多少表情的模样,赤井秀一却硬生生的从中看出了几分不甘愿。
“简单的收拾一下就好。”对此,琴酒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反正他们也不是什么‘普通民众’。”
他对于黑暗世界的‘同类’,半点没有自相残杀的愧疚感,对于为他们收尸更是不愿沾手。
“……”赤井秀一有些无语:“你不会是【就这么】想把他们丢给警察吧?”
他刻意加重了某个词的读音。
琴酒微微抬眸:“为什么不可以?”
银发男人的绿眸中含着一丝真心实意的疑惑,随即他歪头抬眸,马尾因为这个动作微微偏移:“他们都是犯罪组织的人,警察应该会把死因归为黑.帮火拼之类的吧?”
说到这里,琴酒嗤笑一声:“不过也差不了多少。”
“本来这次见面双方都没有什么好心思。”琴酒直言不讳:“B.W.把可能的监控设备都拆了。”
这倒是误打误撞,正好方便了他。
“所以——”琴酒漫不经心的抬眸,扫视了一圈周遭景象:“反正警.察查不到我身上。”
这句话一落下,银发男人就抬眸以一种相当直白的眼神看向赤井秀一。
冷绿色的眸子仿佛在无声的询问:所以我为什么要花功夫处理?
赤井秀一:“…………”
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F.BI到底还是没有扔着烂摊子不管,他皱眉上前一步,相当大胆的拉住了琴酒的衣袖。
以一种与他的表现截然相反的、极轻微的力道。
后者身体一僵,挑眉凝视赤井的侧脸几秒,到底没有挣脱。
赤井面不改色,心中却稍稍松了一口气。
并没有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