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点头,把瓷盅往他面前推了推,“甜的,喝吧。”
萧启珩:“……”总觉得这一句“甜的”有种哄小孩的感觉。
冰糖雪梨里面除了梨和冰糖的清甜之外,还有丝丝川贝的苦涩,两者互相牵制,味道混合得恰到好处,一点也没有甜腻的感觉,非常清醇可口。
一盅喝完,萧启珩觉得喉咙那种闷燥的感觉似乎好受了一些,一放下瓷蛊,就听姜离问:“好喝吗?殿下?”
“还行吧。”萧启珩道,心想确实比汤药好喝一些。
“那看在奴才这么用心的份上,我们打个商量,诗集不用抄了吧?”姜离期待地问。
萧启珩看向他:“讨价还价?想再抄一本?”
“……半本行不行?”姜离双手合十,“半本!我每天晚上帮您按摩,再抄完一本,手指都抽筋了。”
萧启珩看他皱着小脸,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连自称都变成“我”了,想来是极度不愿意抄诗集了,沉吟了一会,说:“行吧。”
姜离面露喜色:“殿下,您真是一个……”
萧启珩打断他的话:“改成练琴吧。”
“练琴”二家活生生让姜离余下的“好人”二字给吞了回去,以为自己听错了:“练琴?”
“嗯。”萧启珩点头,“去把凤尾取过来,今天开始学琴。”
姜离:“……”不是,讲道理,我在现实世界闯荡演艺圈的时候也不用这么多才多艺,何况我只是一个太监啊!!你放过我行不行?!!
看着姜离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萧启珩心情愉快极了,心想,孤还就不信治不了你了。
最后萧启珩也没有放过他,从此以后,他的日常中又多了一项任务——学古琴。
姜离时常忍不住想,自己大概是这个皇宫里,最多才多艺的一个太监了。
在忙碌的日子里,姜离迎来了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除夕。
即使是在这个意义非凡的日子,清和殿也依旧是个被众人遗忘的地方,就连皇帝设的除夕宴,萧启珩也未在出席之列。
对此,萧启珩并不在意,这些年来他早已经习惯了。
母后已逝,外公也含冤而死,除夕不除夕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和以往的每一天没有什么两样。
这些年,他不发话,清和殿的其他人也不敢提过除夕的事情,只是在晚膳时多加两个菜便算过了。
不过今年有姜离在,情况却有所不同了。
在临近年关的时候,姜离便拉着翠芽他们把整个清和殿里里外外都清扫了一遍,然后每一个门口都换上了新的红灯笼,窗上贴上了新的窗花,如果不是宫中不允许私自燃放炮仗,他还想还准备两卷炮仗来放。
当然,他在准备这些之前已经和萧启珩请示过了,得了允许才动的手。
在他们忙活的时候,萧启珩一个人在书房里练字,练了没多久,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接着传来姜离的声音:“殿下,奴才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萧启珩放下手中的笔,看到他推门进来。
姜离的手中抱着一捧梅花,随着他信步走来,萧启珩闻到了一股清冽的香味。
“我来给你换点新开的梅花。”姜离说着,走到花瓶前,将里面已经有些凋谢的梅花取下,把开得正鲜的几枝插进去,然后便不打扰萧启珩,退了出去。
门轻轻关上,屋内又剩萧启珩一人,萧启珩看了花瓶里的梅花好一会了,轻勾了一下唇角,没有再练字,而是转动轮椅出了书房。
院子里的树上和回廊下也挂起了小灯笼,看起来确实有几分喜气洋洋的气氛。
清和殿一直冷清,许久没有看到这样的装扮了,萧启珩不免多看了两眼,看到有个小灯笼没有挂稳,风一吹便落到了树下的花圃中。
他转动轮椅过去,伸手将那只小灯笼捡起来,转了下,发现上面竟然还写有字,看清内容后不由一愣。
——望太子殿下平安喜乐。
这是姜离字迹,他一眼便看出来了。
他抬头看向树上的其他几个灯笼,每一个都有一行小字,全是一样的内容。
这整个院子的每一颗树上,都挂着好几个灯笼。
萧启珩不知道这是姜离什么时候写的,他没有和自己说过,也不像平常那样和自己邀功,如果不是自己心血来潮捡起来看,也许永远也不会发现。
而姜离那个小王八蛋,平时明明最讨厌练字了。
看着这一小行字,萧启珩脑中浮现姜离趴在桌面一笔一划将它们写下来的模样,那一瞬间,他冷了多年的心脏突然像是被人用手心捂住,将它捂出了一丝温热。
正当他摩挲着手中的灯笼时,半墙的那边传来周嬷嬷和翠芽的声音。
“嬷嬷,今天是除夕诶,不知道我娘他们在干什么,我已经好几年没有回家过除夕了。”
“傻丫头,你娘啊,肯定也是和你一样,在想你呢。”
“这个倒是,真希望快点到出宫的年龄。”
“……”
萧启珩往墙壁的方向看了一眼,把手中的灯笼放回原处,转动轮椅往主殿的方向去。
晚膳过后没多久,姜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