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半点长进,历这么多世依旧在这些蝇头小事上计较。”那人没在出手,声音如珠玉落盘一般清越好听,闻之与他竟有几分相似。
沈修止恍惚间好像看见模糊的人影,
‘为何偏偏是我?’
‘大抵是因为你的声音像他……’那女子话间皆是笑盈盈的意味,听着便知道她在笑话他。
沈修止心口一阵窒息的疼,疼得他喘不上气,心窝好像被扭着一般痛。
叶容垂眼看了一眼画上的人,言辞轻缓,“原来存了这样的心思,真是大逆不道。”
他眼眸微转,地上的画忽然着了火,狰狞的火舌顺着画的一角快速吞噬着,片刻间就要将画烧成灰烬。
沈修止瞳孔当即一缩,疯狂地上前去够画,整个人仿佛在崩溃边缘,“玉儿!玉儿!”
叶容手微微一抬,掌心一股黑色烟气慢慢聚起,丝丝缕缕,如煞如厉,他雅人深致的表相下显露的却是杀意。
突然,手上的烟气猛地向他而去,如一道利剑带着凛冽的杀气,一旦触及便是魂飞魄散,灭于六道轮回之外。
“叶容,住手!”一白须老者突然现在屋里,一挥袖将那团烟气打散了去。
沈修止连忙神情慌乱上前拿画,连忙用手压灭了画上的火,搂在胸口吓得不轻。
老者见姑嵩神志不清的模样不由一声叹息,抬头看向叶容,面色从未有过的肃然,“帝仙当日已经答应老夫不再牵扯,又何苦再来赶尽杀绝?”
叶容额间堕仙纹隐显,语调冷然,似乎强压着怒意,“胭脂昨晚做了一个噩梦。”
白须老者闻言面色很是僵硬,那小阴物不过是养的鸟死了,伤心之余做了养的鸟儿全死了的噩梦。
却不想这事也值得他去将地府翻了个底朝天,翻找了姑嵩的命薄,花了大功夫寻到这寻仇……
白须老者想起阎王爷哭喊着上了九重天,说自己不敢再干这差事的形容就一阵无言。
这师徒真真是冤家结仇……
以叶容的性子,往后但凡是他家中那小娘子做了噩梦,恐怕全部都会算到姑嵩头上,也实在是有理说不清。
由是此间恩怨如一团乱麻般解不开,老者还是和善道:“无论帝仙认不认,现下他如轮回已受数载苦难,每一次都是悲苦劫,生生挖心刨肝也不下数回,也没少吃苦头,那小阴物若是知晓也必定不愿意你再为她开杀戒,我来时也问过了,你那娘子是梦见了自个儿的宠物鸟死了,才不开心的……”
叶容闻言眉间微敛,额间的堕仙纹突然显出血红,看着无端诡异。
白须老者见状一惊,当即上前扣着他的手,“快和我走,你的煞气还未压干净!”
话才落,便起一阵劲风,二人凭空消失在屋中,屋里重新恢复了寂静,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只那画的一角被火烧过的痕迹还在,显示着刚头真的有人来过。
沈修止神情恍惚,他见人走了,才将搂着胸口的画拿出来,画上有些折痕。
他一时满脸心疼,伸手过去,皙白的指尖轻轻碰上那画上的人,眼中满是眷恋。
他画得太好,那宣纸上的人太真了,仿佛就要从画里走出来一般。
可惜他等了很久,她都没有走出来,画终究还是画,她不会说话,也不会动。
他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的眉眼,声音轻得怕惊散了什么似的,几近哽咽,“若是真的有仙,能不能告诉我,怎么样才能见到你……”
精心细绘的画上忽而一滴清泪砸落,“啪嗒”一声轻响,落在画中人的眼里,晶莹剔透像是她的泪一样,很快没入了纸里,晕开了墨色。
窗外的春风轻轻拂来,吹干了滴落在上面的泪。
来年还是春日好,可惜故人已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