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长贵早早便在这处张望了,见得似玉人扭着腰出来,越发迷了个神魂颠倒。
这贾长贵早年是村里出了名的二皮脸,在这处有两块好地,有点儿银子压身,早年还曾摸进过黄花闺女的屋里糟蹋人。
女儿家名声要紧,这是在村子里传得沸沸扬扬,那姑娘受不住,年纪轻轻便找了棵歪脖子树吊死了,此事叫贾长贵收敛了些许色心,后头娶到了娘家家底颇厚的婆娘,便越发变本加厉,在村子里是作威作福,只那婆娘是个母老虎,他不敢明面上来,只背地里偷偷摸摸养着这村口那俏寡妇。
那寡妇面皮算是村里头一个,后头汉子死得早,便被贾长贵哄了去,背地里给他做小的,表面上和贾家媳妇做姐妹,两面人玩得很是麻溜。
似玉那面皮往大地方那叫艳俗,摆这处可就不一样了,活脱脱百年难得一遇的尤物,直生生将贾长贵的心魂勾了去。
这几日又听说沈修止快断气了,便巴巴的跑来探情形,刚头又听了他们的墙角,哪还不晓得沈修止就是个绣花枕头,表面瞧着好看,其实屋里头的功夫半点不得用,这美人儿一瞧就是个乐于此道的,等与他来了一遭,那受得这般守活寡?
他一时心中得意洋洋,当即理了理身上的衣衫,派头极足地迎上去,“弟妹这是去洗碗?”人一靠近似玉,便闻到了她淡淡女儿香,他一双眼睛当即便粘她在身上,肆无忌惮地打量起来。
似玉听沈修止说过此人心术不正,叫她莫有理会,闻言便也没作声响,继续往前走。
贾长贵受了冷遇完全不介意,跟狗皮膏药似的粘着似玉身后,“你家相公怎么能让你做这些杂事,没得将手做糙了,你长得这般好看,就该被好好供着,什么事也不用做……
唉,你家相公真不会疼人,你要是嫁给了我,我不光让你吃穿不愁,还专门给你找个丫鬟随身伺候,跟镇上那些少奶奶一个做派。”
似玉闻言转头看向他,有些疑惑,“少奶奶?”
贾长贵好歹也是去镇上做过生意的人,当然知晓似玉这样的面皮,哪里是能吃苦的人,那姓沈的看着像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少爷,可现下私奔出来还不是穷鬼一个,如今又是个卧床不起的瘫子,能有个什么能耐。
似玉这样的女人找下家是迟早的事,不过或早或晚罢了。
他连忙跟上去,“少奶奶就是使唤人的,谁都得听你的,敢说一句不是便拖出去打死,绫罗绸缎什么都不缺。”贾长贵从怀里掏出一个银镯子,笑得极为不怀好意,“我这几天去镇上做生意的时候,刚好瞧见这镯子,觉得极为适合你,给你带上一定很好看。”说着便试探性地抓过似玉的手,往手镯里一伸便带上了。
似玉看着手上的手镯颇觉新奇,她往日蹲在破庙前,那些来来往往的姑娘都有带这玩意儿,很是好看,她手上虽然这个虽说不是她们带得那些玉镯,却也别有一番味道。
姑娘家哪能不喜欢这些好看的物件儿,况且她本身就是一摆件儿,对这些自然抗拒不了,她抬眼看向贾长贵,“给我的?”
贾长贵闻言趁机在柔荑上摸了一把,那细腻柔滑险些叫他抖了手,“自然是给你的,以后你想要的我都给你买,上回儿我送鸡给你,你那相公……唉,不说也罢,他这样苦待你,我实在替你不值,你一个弱女子孤苦无依,总得找个依靠罢。
更何况他不是不行吗,你又何必这般委屈自己?”他话说到一半却不说了,摸了摸她的手一切都在不言中,那神情做派真真是不去当戏子都亏了,活脱脱一个忠厚良善的大好人。
似玉见他一直摸着自己的手,想起刘婶头先见自己也摸过手,以为这是凡人示好的礼节,便手腕一转拉住他的手,学着他在手背上摸着,心中很是感概,“你也知道了,我也很为难,他确实有些中看不中用,也不知养好身子会不会好些?”
贾长贵差点酥了半个身子,恨不得当即拉着她往山里头去,闻言连连摇头,“哎呦,傻妹子,你可别存这样的心,没得生生拖死你,你瞧着年纪也不小了,再拖下去,可就没人要了!”
似玉骤然被踩着了痛脚,心口同被扎了几个孔一般生疼,一时眼眸泛起了泪花,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她到底是有多显老!!!
这大白日的,村里虽没几个人,可这样拉着手说话,哪能不叫人看不见?
这一幕好巧不巧落在了村口那芳寡妇眼里,她眼波一转当即露了毒意,暗自躲在墙后听着。
贾长贵见村口有人往这处来,恐怕家中婆娘知晓,见似玉这般梨花带雨的模样便知晓上勾了,连忙放开了她的手,往山里头一边跑着躲去,一边回头压低着声儿,“就这么说好了,我夜里来这处寻你,可别叫你相公知晓了!”
似玉站在原地怅然若失,整个人像是突然被掏空了,很空很空……
芳寡妇见状嘴角微勾,面上露出一抹恶毒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