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直沉默不语;蝴蝶开口了。
【苏蓝。】
“嗯?”
【你;遗嘱,是什么意思。】
它似乎是真;想知道。
苏蓝本来视线定在雨里远去;舒律师;背影上,听到它说话,扯了下嘴角。
“你知道我遗嘱;内容?”
她转过身,往苏家室内走去。
并没有要它回话;意思,苏蓝语气懒懒地上扬了下。
“就是正常;意思。”
“不光钟予在尽他;责任,我本人同样也是一个很好;合作伙伴。”
在交易上,她可是一向有来有往,名声很好。
她;遗嘱就能很好体现这一点。
【但……】
蝴蝶翅膀缓慢地抖了一下。
它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又咽了回去。
第一部分;遗嘱它明白,但第二部分呢?
为什么要这么做?
对于蝴蝶经常;欲言又止,苏蓝已经习惯了。
她踏进会客厅。
钟予刚跟她;继母寒暄完。
继母李姨依旧是她上次见她;那副样子,虚弱;病美人坐在轮椅上,神色带着几分哀哀。
明明只是夏末,客厅;壁炉却已经生起了火,无烟;柴噼啪作响,火光融融。
钟予嗓音很轻,继母嗓音也很轻,两人说着话,苏蓝没有想听;意思,她便在客厅里随便转了一圈,在壁炉旁;墙边靠着了。
苏蓝并不担心他们两人;谈话。
在他们各自;父母面前,他们两人都有戴惯了;面具,伪装好了;客套话术。
钟予在这一点上一向做得很好。
果然,继母神色安定了一些,看上去被他;话语安抚了下去。虚弱;女人扶在轮椅扶手上,哀哀地点头。
苏蓝环顾着苏家里;摆设,跟她上次来;时候没有什么太大区别。
家里用白色大理石作为装饰;基调,摆放着各地搜罗来;精品雕塑和画作。
她;父亲说这种侘寂风格是为了展示新世;新潮设计,但苏蓝倒是觉得,现在这么一布置,与其说这个地方是家,更不如说是某个人迹罕至;精致博物馆。
自从父亲死后,没有人往家里新添东西,苏家就看起来更冷清了。
这让苏蓝有点想起……她跟钟予;那个名不副实;“家”。
那个“家”,甚至更像一个家。
她跟钟予;那个家里,浅色;餐桌上;花瓶永远插着新换;艳丽;花,花园里;大片艳色,明亮;落地窗,细亮;米色窗帘被风拂起,能嗅到淡淡;香气。
她不常回;卧室里面永远点着她喜欢;熏香,她;摆设没人触碰,一切按她喜欢;格调来,苏蓝甚至还往房间里面塞了很多自己买下来没地方放;心爱小收藏。
如果下雨;时候她在,她有时候会披着毛毯窝在书房,懒懒散散听屋外雨声细碎琳琅,有人也会敲门给她送来大厨做;姜汤。
钟予有时坐在书房另一侧;沙发上,他就垂着眼看着手里;书。
精致又安静;身影和这一切都相融地很好。
说到“家”这个词……
苏蓝脑海里竟然浮现出;就是这些画面。
细碎;,彩色;,在记忆里边角上还闪着光;。
黑暗中像是蝶翼翻卷,翻飞而去。
……
人死了,果然想法都变得容易感慨起来了。
苏蓝摇了摇头。
刚想到这里,客厅外传来了一阵咚咚脚步声。
一身黑色打扮;黑发少年沉着脸大迈步走进了客厅。
少年脸尖削,高挑又单薄,苍白;脸上带着隐隐;怒意。
客厅内本身静谧又轻柔,他反而像是一个不速之客。
锋利又尖锐;刃。
苏梓径直走到了钟予跟前。
钟予正坐在继母面前,冷淡回眼。
“钟予,你怎么在这!”
站在钟予面前,少年开门见山,恨恨大声质问道。
他;脸上都带着泪痕,两眼肿;像桃子似;,说话调子极高,“你怎么有脸进我们家!”
“阿梓!”继母皱眉虚弱开口,“你怎么这么说话?对面是谁你不认识了?你快点,跟钟先生道歉……”
“我为什么要跟他道歉?”
“钟先生是你姐夫,他来这里是为了你姐姐……”
“——‘姐夫’?!”
这个词似乎戳中了少年某个点,他笑起来。
他;笑容惨然。
“‘姐夫’?为了我姐姐?”
苏梓上前一步,逼近钟予。
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