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要事?”谢不逢的语气非常平静,从听不出任何情绪。
仲春时节,夜里还有一些冷。
兰妃素衣,披件浅绿色的披风,头发轻轻挽起,没有簪花,眉宇之间写满了担忧。
而她旁,还站别别扭扭的谢孚尹。
——自从那天被谢不逢吓到之后,谢孚尹一直躲谢不逢。
但今日听兰妃说要来给谢不逢送夜宵,她纠结半晌,还是跟了上来。
兰妃带谢孚尹走了进来,她轻轻将手里的汤碗放到了一边的桌上。
“……我听人说,陛今日未用晚膳,叫人做了些,带了来。”说完,她悄悄看了谢不逢一。
谢孚尹随之轻轻地点了点头,尽管有些害怕谢不逢,但她还是忍不住说了两句:“我刚才尝,可好吃了!”
兰妃带来的,是此地有名的莲子粥。
此时粥的温度正好,散发甜香阵阵。
谢不逢没有什么食欲,对这种甜粥也不感兴趣。
就在他打算开口拒绝的时候,一边的谢孚尹似乎看出了他的打算。
姑娘已经隐约得知,自己的哥哥喜欢文先生。
于是她忍不住补了一句:“和文先生做的玉兰花粥可像了,哥哥你……你尝一吧?”
谢孚尹越说声音越,而从她嘴里突冒出来的“文先生”三字,也于瞬间将兰妃吓了一跳。
“童言无忌——”
没想她话还没说完,谢不逢竟顿了一,轻轻地那碗粥端了起来。
“啊……”一刻,谢孚尹倒吸一口凉气。
她不由瞪大了睛。
哥哥的手怎么了?
谢不逢的左手手心,横贯一道长长的伤疤。
虽有简单包扎,可此时仍在外渗血。
“陛,您的手怎么了?”兰妃不由问道。
实际她今日就是为此而来。
谢不逢血祭天地的事,已经在私里传了开来。
兰妃原以为那都是众人夸张,没想到……竟真的和传闻一样。
她的目光忽变得极复杂。
“无妨,受了点伤。”谢不逢并不在意。
停顿半晌,兰妃说:“还是叫人来看看吧。”
她刻意规避了“医”这两字。
谢不逢摇头道:“朕自己包扎可。”
他在北地都是这样来的。
此时夜色已深,众人均已熟睡,四一片寂静。
按理来说,这点不应再有访客。
但没想就在这时候,谢不逢耳边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抬头一看,竟是当日被派往松修府的士兵,于深夜风尘仆仆地到了这里来。
刹那间,原本一片死寂的瞳,如被火光点亮一般布满了生机。
“不必行礼,”他直接放手的粥碗,看前的人,“我说的事情可有查明?”
“禀陛,皆已查明!”
兰妃瞬间被晾在了一边,以为谢不逢要与属谈论政事的她正准备告辞,没想到话还没说出口,就又听到了一熟悉的名字出在了自己的耳边。
“如何?”谢不逢的话语里写满了焦急。
对面的士兵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道:“禀陛,就在您到松修府前,有两人去那家医馆,并暂住了天。一人的相貌,和宋君极相似,另外一人始终佩戴帷帽,不曾露面。”
宋君是文清辞的师兄……
听到此处,兰妃在刹那间定在了原地。
而谢不逢则于瞬间攥紧了手心。
鲜血自伤口渗了出来,彻底打湿绷带,滴落于地面。
谢不逢的呼吸,都在颤抖,心脏也即将冲破胸膛。
“……听见他的人说,那佩戴帷帽的男人,左手活动的确不怎么方,宋君为此非常照顾他。”
“对了,他应当也是松修府本地人士,能够听得懂那里的方言。”
领了皇命的士兵调查非常清晰,不放任何一细节。
前发生的一切,如梦里一般遥远。
谢不逢将手心攥得愈发紧。
他试图借疼痛来证明,前这一幕并非梦境,而是真实。
半晌后,终于低头,缓缓地笑了出来。
宋君的边、戴帷帽遮挡面容、左手活动不怎么方。
谢不逢不知道除了文清辞以外,还能有谁?
巨大的喜悦,竟也使他的大脑在一瞬间空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