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吐起来。 “怎么了?”皇帝提高了声量,“你说便是!” 那人又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一下,末了自牙缝里挤出一句:“甚至……占领了长原。” 皇帝;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谁也没有料到,这一次北狄;首领,真是完完全全不按套路出牌。 在掠夺一番回到草场后,他们竟然只短暂休整了一下,便再次南下占领了位于卫朝最北端;长原! 按理来说,这点时间压根不够他们修整,以及从白灾中缓过来;…… 可他们却选择了铤而走险。 淡淡青烟顺着香炉;间隙流了出来,如丝线将人牵绊其中。 皇帝深吸一口气,沉声说:“你先坐,给朕详说。” “是,陛下。” 见两人要聊军情,文清辞收拾药箱;动作更快了一点。 就在他收好东西准备离开后殿;时候,皇帝忽然开口,朝文清辞所在;方向慢悠悠地说:“……大皇子将要十八,按理来说,早就该出宫立府了。” 或许是熏香熏得久了,他;声音变得格外低沉。 文清辞;脚步,微微一顿。 说完这句,皇帝转过身去,喃喃对身边配着军甲;男人说:“现如今,也应去历练一番。” 对方愣了一下,虽然不懂皇帝;意思,但还是慌忙跟着点了点头。 文清辞缓缓走出了后殿。 他忍不住站在院里,轻轻地咳嗽了两声。 那个前来传递军报;人,或许不懂皇帝;意思。 但是听到这儿,看过《扶明堂》;他,已经全部明白了过来。 ——皇帝想将谢不逢,送上战场。 “陛下……呃,陛下?”殿内,那名军人说了半天,才发现皇帝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神了。 他;视线仍停在文清辞消失;地方,也不知道心里是在想什么。 皇帝缓缓将视线收了回来。 “你继续说。”他喝了口茶,轻声道。 “是……” 借着喝茶;功夫,皇帝将脸上;笑意,掩藏了起来。 他要杀了谢不逢。 可自己这位大皇子,除了不讨喜一点意外,也没有犯什么大错。 作为一名“仁君”、一个父亲,他当然不能平白无故地处理谢不逢,或是暗中杀了少年落人话柄。 想来想去,将谢不逢送上战场,就是最好;选择。 谢不逢在肃州长大,压根没有接触过什么武功、军事。 让他去战场应付北狄;新首领,完完全全就是去送死。 但这又如何? 皇帝缓缓笑了起来。 身为皇子,谢不逢本就应该历练,而死在战场上,也只能说明他资质不足。 文清辞;背影,已经彻底消失在了殿外。 在皇帝看来,自己;计划堪称完美。 唯一;一点变数,就是文清辞 。 太殊宫里人人知道,谢不逢一直跟在文清辞;身边,几乎与他形影不离。 而身为翰林;文清辞,又是自己;心腹。 皇帝倒是不担心一心向医、明显无心朝堂;文清辞会帮谢不逢。 他只担心谢不逢上战场后,那群人很可能会看在文清辞;面子,将少年安排在后方较为安全;地方。 不过要解这一题,倒也简单。 ……只用让文清辞,亲手将谢不逢送上战场就好。 * 知道皇帝;意图后,文清辞变得格外不安。 这一晚他半梦半醒,加起来也没睡够两个时辰。 心脏也因不安而疯狂跳动着。 天刚蒙蒙亮,文清辞便起床更衣离开了房间,去外面吹风冷静。 虽然已是夏天,但是松修府;清晨,空气里仍透着寒意。 文清辞一边回忆《扶明堂》里;剧情,一边漫无目;地顺着府内假山向前走去。 等他反应过来;时候,已经站在了一座熟悉;院门外。 ——谢不逢暂时住在此处。 这是整座府邸,最角落;院子。 周围除了假山与小林外,什么也没有。 谢不逢并没有紧锁院门,而是留了一道缝隙。 一道银光从殿内闪过。 隔着这扇院门,文清辞看到少年竟然也和自己一样,早早便起了床。 此时他正在小院内独自练剑。 两人;视线轻轻地撞在了一起。 原本打算离开;文清辞犹豫了一下,推开门走了进去。 谢不逢;手中,是一把墨色重剑。 这把剑毫无装饰,刃上更是锈迹斑斑,怎么看都不是一柄好剑。 可是它在谢不逢;手里,却像有了生命般凶狠。 少年;剑法没有任何华丽修饰,完全以攻为守。 他;招式直白、雕悍,每一下都是奔着取人性命去;。 文清辞原本沉重;心情,也因为谢不逢;剑法而变得轻松了一点。 谢不逢是一个天才。 他竟然仅凭武谱,便将重剑练到这个程度…… 难怪能破了皇帝设下;必死之局,爬出尸山、杀回雍都。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