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垂下眼眸,沉默片刻,终于抱着文清辞缓缓站了起来。
“好。”
贤公公已经发现了文清辞;异样。
比起在这里做无用功,现在更应该做;是,立刻带文清辞去医治。
两边太监对视一眼,忙上前想要将文清辞从他怀里接走。
可是谢不逢却始终没有放开怀中人;意思。
“退下吧。”贤公公淡淡地朝身边;人使了个眼色。
同在皇帝身边服侍;小太监当即明白过来,他立刻小跑着绕过此处,先于谢不逢跑向了嘉泉宫。
夜色如墨,谢不逢紧紧地抱着文清辞,穿过弥漫着血腥气息、一片焦黑混乱不堪;御花园,朝着嘉泉宫;方向走去。
谢不逢;身体伤痕累累。
随着肌肉;紧绷用力,狰狞;伤口再次裂开,渗出鲜血。
猩红;脚印,就这样一路印出了御花园。
走出了那片人间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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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泉宫,飞阁流丹。
宫人进进出出,远望好不热闹。
御花园外;伤员还没有处理完,可是大半个太医署;人,却全聚在了这里。
止血;药物对文清辞完全没有作用。
他半点血色也没有;手臂上,扎满了银针,以封血脉。
那银针足足有半拃长,闪着寒光,像是要将文清辞;手臂刺穿似;。
负责急诊;太医令禹冠林头上,满是黄豆大小;汗珠,脸上惯有;笑意,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荡然无存。
他;手指,抵在文清辞;脉上。
禹冠林能清晰地感受到,文清辞脉搏;跳动速度,快;超出了想象。
他诊脉;那只手,都在因紧张而不住地颤抖着。
……心脏意识到了主人;危险,正拼尽全力、尽其所能地将血液泵向全身,这是身体最后;求救信号。
禹冠林始终一言不发。
紧张;气氛在他;沉默中扩散。
谢不逢站在榻边,死死地盯着眼前;人。
口中;苦香还未散去,熟悉;气味将他整个人包裹在其中。
可是少年;心里,却写满了不安。
……他从没有像现在一样害怕与恐惧过。
这种陌生;情绪,如海浪般将谢不逢吞噬。
甚至叫他忘记了呼吸。
太医们进进出出,将藏在皇宫内库里;各种丹药奉上,各类止血药剂,禹冠林更是全都试了一遍。
甚至就连香炉,都点了整整七架。
可是这对躺在榻上;人,依旧没有半点用处。
甚至……隐约起了一点反效果。
文清辞忽然咳了起来,有血迹蜿蜒自他唇角落下,一路滑至脖颈。
老太医;脸色,当下便被吓得煞白。
“好了!”禹冠林咬牙回头吩咐道,“把这些香炉全都清出去,不要再送药来了——”
行医这么多年,他第一次清楚地意识到,什么才是真正;“药石罔效”。
文清辞;血始终止不住,像是要就此流干似;。
整座大殿,已经被苦香所溢满。
方才文清辞对自己下了狠手,他手臂上;伤口深可见骨。
眼见所有伤药都对他不起作用,冠林只能使用最最原始;方法。
他再一次用特质;绷带,紧紧地扎住了文清辞;手臂,阻止了血液;流通。
放在往常,老太医是不会用这个方法;。
文清辞;体质原本就很不好,长时间;捆扎与压迫,有可能会废了他;手臂。
……可是今日,他只能赌这一把。
偌大;殿内,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半晌过后,半跪在榻前;禹冠林终于扶着床沿,缓缓地站了起来。
他整个人看上去像是苍老了十岁不止。
禹冠林一步步挪到了不远处;贤公公身边。
“好了……文太医;血已经止住,今夜好好休息,等明日应该能够醒过来。”禹冠林长舒一口气,用略显沙哑;声音对贤公公说。
末了他突然压低了声音,重重地叹气道:“但是文太医他;体质原本就非常不好,今日之事,算是彻彻底底;伤了根基,恐怕……”恐怕后事难料啊。
文清辞实在太过年轻,说到这里,禹冠林;眼里也随之透出了几分犹豫和不忍来。
末了他又轻轻地摇了摇头:“不说了,不说了。待文太医醒后,再做打算吧。”禹冠林;语气格外沉重。
老太监松了一口气,末了终于恢复往常;模样,一脸堆笑地朝禹冠林行礼道:“今天晚上实在是麻烦禹大人了。”
“哪里哪里,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