捅了一下林嘉年的身体:“那边有情况么?” 林嘉年也不是很确定,目光眺望,眉头微蹙:“桥边围的都是人,不会是有人掉下去了吧?” “什么?什么?”许知南震惊又难以置信地看向了医院右边的过河桥。 那是一道搭建在一条城市河道上的平面水泥桥,桥面狭窄,仅能容纳两辆车并排前行。车行道的两侧还有两条人行横道,此时此刻,与医院同方向的那条人行横道上面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人群,全都在伸着脖子朝桥下张望,要不是有铁栏杆当着,这帮人早就前浪推后浪地被挤下去了。 尽管理智告诉许知南尽量不要去凑热闹,但她的好奇心又实在是太强烈:“要不,咱们也过去看看?”她还给自己的好奇心找了一个特别合理的理由,“咱俩的车还在桥那边停着呢。” 林嘉年还真没法儿拒绝,因为要想去开车就必须过桥,不想去凑热闹也得去挤一遭。 其实许知南也只是单纯地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而已,并不想以安全为代价往人群里面挤,毕竟她是个孕妇,再大的瓜也要谨慎着吃。 然而他们俩才刚走上桥头,人头攒动的人群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呼,还有人在担忧大喊:“丫头你可抓紧了!别松手!马上就有人去救你了!” 紧接着,又有一个趴在栏杆边上的男人冲着桥下喊:“丫头!你把猫扔了吧!扔掉猫两手抓着!” 让人群中有不少人附和第二个男人的话,都在劝说桥下的那个“丫头”把猫扔了。 因为这一阵骚动,许知南和林嘉年暂时在桥头驻足了,向距离他们俩最近的那位大婶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有个小丫头为了救一只被困在桥洞里面的流浪猫掉到桥下面去了。 “算是她反应快,抓住了旁边突出来的排水口,才没掉到河里,挂在桥墩上面了,但就是不松开那只猫。”说完,这位大婶又叹了口气,“我们附近做生意的人都认识这丫头,才六岁,特别懂事,她妈白血病在旁边儿医院住院,她爸是给一个老板开车的司机,平时挣得不少,但架不住她妈这病是无底洞啊,有时候这丫头还会跟着她爸一起在医院门口摆摊儿卖卖花,整点儿小钱贴补一下家用。” 可能是要当妈妈了,所以许知南现在最听不得这种小孩受难的事儿,连声追问:“孩子爸去哪了?” 大婶连连叹气:“这不是快中午了么,她爸去医院给她妈送饭了,小丫头原本自己在路边卖花呢,她爸不在的时候我们也都会帮忙看着孩子,结果中午太忙了,一不留神没注意就让她跑桥下面去了。” 就在这时,前面的人群中又有一个男人大喊:“有没有个子高的?来个个子高的帮忙捞一下!” 林嘉年不假思索地回应:“我来。”随后立即将自己的外套脱了,递给了许知南。 许知南对林嘉年挺身而出的行为并不意外。 自幼饱尝人间疾苦的人,内心深处总是温柔且善良的。 但她还是会担心的。 许知南接衣服的同时,不放心地叮嘱:“你自己小心点儿啊!” “嗯。”林嘉年快步朝着前边走了过去,拥挤的人群自动为他分开了一条小路,然而他才刚走到栏杆边,周围的人群再度发出了一声惊呼,还有人在惊恐尖叫。 许知南隐约间听到了“扑通”的落水声——那个小女孩坠河了——心口不由一提,然而就在下一秒,她就看到林嘉年直接翻过栏杆跳了下去。 整颗心脏在瞬间骤缩,如同在猝不及防间被一只手攫住了。 她的呼吸也在瞬间停滞了,脑海中一片空白,双脚不受控制地朝着前方移动,一边奋力地朝着桥边挤一边无意识地惊慌大喊:“让一下!让我过去!那是我老公!那是我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