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成栋：“陶先生你冷静点！咱们有话慢慢说！等等步重华？！你他妈怎么在这里？”

步重华挺淡定：“来送饭。”

杨成栋：“神他妈来送饭！谁放你进现场！——等等陶先生你冷静点，有话慢慢说！！”

杨成栋费尽九牛二虎之力, 好不容易把陶正庆拉开, 后者气得几乎要扑上去揍吴雩：“都是你们警察跑过来非要破案, 破个屁案！要不是你们我老婆孩子早就回来了！你说！你说我哪里出轨了？！说不出来老子他妈跟你没完！！”

外面警察听到动静，纷纷全进来了，目瞪口呆围观房间正中对峙陶正庆和吴雩。

“我们抽调了你跟你老婆这半年来微信聊天记录，”吴雩却非常冷静，甚至连声线都平稳没有起伏：“你开始出轨时间应该是四个月以前。”

陶正庆既羞且怒，脖子上青筋暴起：“你这人——”

“你们夫妻聊天长度大概一百多页, 内容本身没问题，但你语言习惯在四个月前突然发生了变化，最明显是两点：第一, 从每次回答‘好’、‘好’变成了十次有七八次回答“好嘛”、‘好哒’以及ok，疑问句后问号由从来不打或偶尔打一个到每次打两个甚至三个；第二，本来几乎不用任何表情包你在四个月前突然用了一个晚安表情包，然后表情包使用频率迅速增加，最高前三名分别是‘亲亲’、‘我来了’、‘想你’, 风格都是动图类。但与之对应是你老婆从来不说‘好哒’也很少给你发表情包, 即便发也是她最经常用小女孩静态图系列。”

吴雩打开压缩包, 下一秒杨成栋箭步上前抢过手机，五桥支队几个人头挤着头, 把聊天记录往上一划, 半年前聊天记录清清楚楚——

“老陶你还车别忘加满油！”“好老婆放心”。

“那个芒果汁不要给娃喝他过敏~”“好”“跟你妈也说一声~”“没问题”。

……

“卧槽还真是这样, ”技术员对着手机吸了口气, 紧接着把聊天记录往下一拉，三个月前——

“我带娃走到饭店了，你停好车了吗”“老公你人在哪，你妈已经开始点菜啦”“老公你还要不要那个前菜？”“？老陶你人呢？”“我来了jg”

“老婆我今晚应酬12点回可以吗？？”“你是不是又要喝酒了，烦jg”“没办法事，亲亲jg”

……

“好哒，亲亲表情，我来了表情，好哒表情。”杨成栋眉头紧锁，快速划动满屏聊天记录统计了下出现次数，扭头狐疑地望向陶正庆：“这些动图表情包是谁发给你，陶先生？”

“……怎么，你们连这也要管？”从陶正庆表情来看他大概今天才意识到有这回事：“我不能是网上看到随便下载吗？我一个自由公民还不能用表情包了？”

吴雩说：“能，但一个三四十岁中年男人如果突然改变行为习惯，几乎百分百是受到了外界因素影响，聊天用语习惯是最直接一点。比方你刚才说‘神他妈’出轨，紧接着杨副支队脱口而出‘神他妈’来送饭，但我认识杨副以来从没听他说过这三个字，这就是外界影响令语言习惯改变直接例证之一。”

“？？？”杨成栋一脸问号指着自己：“我已经算中年男了？”

陶正庆破口大骂：“一派胡言！胡说八道！你有什么证据……”

“没有证据是因为你把出轨聊天记录都删了，但你忘了即便隐藏对方朋友圈也没法隐藏点赞回复提示，只要打开你提示列表就能看见连昨晚你都没忘记给她点赞互道晚安。”吴雩隔空点了点他紧攥在掌心里手机，直接了当毫不留情：“——‘倔强猫咪’是什么人？”

这个id像暂停键一样，让陶正庆咆哮猛地戛然而止。

“从四个月前你微信加上她到现在，朋友圈点赞互|评不下一百多条，这么紧密频繁联系，为什么你们却一条聊天记录都没有？”

闻声赶来陶父陶母挤进房间，恰好撞见这一幕，当时也呆了。

陶正庆表情非常精彩，刚才恼羞成怒还未完全褪去，心虚和战栗就同时爬上了面门，交织之下格外滑稽：

“我……我们只是工作关系，没聊什么不该聊，我只是怕我老婆多想……”

吴雩说：“我们是公安局，陶先生。光在自己手机上删聊天记录是没用，非要逼我们拿公函去找腾讯调数据吗？”

周遭纷纷聚焦目光就像是无数片钢刀，把陶正庆青红交加面皮剐得一丝都不剩，半晌人群中终于传来他虚弱争辩：“真、真没有，我们就是下了班聊聊天，没做不该做事情……”

“——哎呀！你们还在这扯什么废话！”陶父满脸跟喝高了似紫涨，一伸手就指到了吴雩鼻子前：“你这个人管东管西干嘛，我儿子就算找几个女人聊聊天又怎么了？！正经孙子找不回来，鸡毛蒜皮管得倒宽，老百姓出钱养你们是扯他妈废话？！”

步重华一把按住吴雩肩膀，把他推到自己身后，攥住陶父手指摁向地面：“张小栎。”

“哎！”

陶父死活挣脱不开他铁钳般手，然而步重华表面一丝都不像使了力，甚至态度还很客气：“陶先生身体不好，高血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