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那就皇上吗?”
“快看,皇后娘娘可真漂亮啊,就跟九天仙女下凡似的!”
“真郎才女貌啊!”
“……”
其这一带人山人海,也就最前头三排的百姓隐约能看见高台上的顾非池与萧燕飞, 后面其他人也就能看到帝后的身影而已。
但这样, 已经足够让他们疯狂了。
对于这些普通百姓而言, 能有幸瞻仰帝后的真容,那莫大的荣幸。
激动亢奋的欢呼声起彼伏地回荡在夜晚的寒风中, 不绝于耳。
这宫里安排的灯会自然不同凡响, 虎头灯、花篮灯、蘑菇灯、花灯、宫灯、走马灯一盏接着一盏地登场,其中最恢弘的一盏巨大的龙灯,乎占据了半壁高台, 足足十个人合力才把这巨大的龙灯举上了台, 引来百姓的阵阵叫声。
气氛越来越热闹,众人仿佛感觉不到冬日的寒意般,全都精神抖擞,神采焕发。
直到三更天, 元宵灯会才散,百姓各归各家。
到了下半夜,整个京城才陷入沉沉的安眠中。
养心殿的一天在鹰唳声中开始, 旭日在天际探出了头,殿内的宫人们也窸窸窣窣地骚动了起来。
自正月初一的登基大典后, 顾非池就下旨把早朝时间从卯初推迟到了辰初,对, 连最古板的礼部尚书裴谨都毫无异议, 这寒冬天,谁不想在热炕上多睡上一时半儿呢。
顾非池看了一眼被他放在床头的怀表, 小心翼翼地撑起了上半身,放轻手脚打算起身,却感觉自己的袖口一紧。
他垂眸看去,中衣的袖口被根葱白般的手指捏住。
“阿池,你要起了吗?”萧燕飞唇间出低低的嘤咛声,睡眼惺忪地睁开了眼。
她还没睡醒,整个人迷迷糊糊的,打着哈欠,透着娇滴滴的孩子气。
顾非池轻轻地“嗯”了一声,欺身在她的眼皮上亲了亲,温柔,缱绻,如珠似宝。
“多睡一会儿,不用陪我用膳了。”他柔声在她耳边轻轻呢喃,在她粉雕玉琢般的耳垂上也啄了一下。
萧燕飞捏了捏他的袖口,犹豫了一瞬,就被瞌睡虫彻底打倒,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合眼,她直睡到了自然醒,才悠闲地起身,吩咐祝嬷嬷去把去年宫中的账册取来。
萧燕飞原本就打算,过了正月十五,就闲下心来盘盘账。
而现在,都有人把贡品卖到自己手上了,盘账这事显然拖不得了。
于,萧燕飞用完了早午膳,一箱子沉甸甸的账册就被内侍抬进了养心殿。
萧燕飞随抽出本,快速地翻了翻,眉头直皱。
一本账册看了还没一半,她突然将它一把合上了。
“算了,我们还先去看看内库。”
萧燕飞起了身,随意地掸了掸衣袖,吩咐海棠带上内库的账册,就在众人的簇拥下去了内承运库。
大景朝的库为外库和内库。
外库由户部掌管,而内库从太|祖皇帝建起,就天子的私库,每年各地的赋税都要拨一部到内库,还有各地定例的进贡、上礼,皇帝想怎花就怎花。
自顾非池登基后,就顺理成章地继承了整个内库。
内库不仅仅一间库房,而一个总称,下面细为十间库房,光清单和账册就有沉甸甸的箱子,根本不一时半会儿就能清点完的。
萧燕飞想想就觉得头疼。
她今天来得猝不及防,内库的宫人们都惊了,守门的小內侍连忙跑去通禀了内库的掌印太监徐公公。
徐公公率领一众内侍步履匆匆地跑来迎接凤驾,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参见皇后娘娘。”
萧燕飞随意地抬了抬手,想起昨天卖灯的人说那盏连花灯闽州寿山石所制,就问道:“玉石印石在哪个库?”
徐公公以为萧燕飞奇,想着妇人自喜欢珠宝玉石的,笑呵呵地答道:“回娘娘,在乙字房。”
旁边的一个小内侍在徐公公的示意下,接口道:“乙字房里都玉石印石珠宝,像羊脂玉、翡翠、玛瑙、珊瑚、青田石、寿山石、昌化石、巴林石,都存放在里面……”
“带路。”萧燕飞简明扼要道。
徐公公迟疑了一瞬,伸手做请状,“皇后娘娘,里边请。”
徐公公与一众内侍簇拥着萧燕飞往里走,穿过一条长长的甬道,直来到一间挂着“乙”字竹牌的库房前。
库门紧闭,上头挂着一枚沉甸甸的铜锁。
他也没打开锁的意思,指着前方这一道道看着差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