铎辰锋喘息不。
除了衣袍被上的砂石磨坏了稍许,他的身上毫发无伤,头发上沾了不少砂石,愈发狼狈。
周围一片混乱,人仰马翻,紧接着,无数道利箭自两边的戈壁石山上射出,如暴雨般袭。
不少摔在上的将士甚至连站起身的机会也没有,被一箭毙命。
马尸与人尸体堆砌在一起,一片惨烈的尸山血海。
这些长狄士兵一直在行军,不曾停歇过,早人疲马乏,只是拼着最后一口气在赶路。此刻横生的剧变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们经无力再战了,不少人甚至连举起刀的力气都没有。
“杀!”
“长狄勇士绝不畏战!”
铎辰锋仰首嘶吼着,彷如被逼到绝境的困兽。
他拔出弯刀,挡下了一支支羽箭,他身边的几名亲卫护在他身边。
可是兵败如山倒,身心皆疲的长狄将士们经无力再振作起士气,一死在了遮蔽日的箭雨中。
连他身边的亲卫也一倒下了,他们的鲜血飞溅在了他脸上。
他挥刀挡下一支羽箭,一趔趄,单膝跪在了上,一手将弯刀插在沙中,蓄势待发。
他的身边再没有一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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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
他两耳嗡嗡,只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回荡耳边。
他看到一红衣人嶙峋石山的阴影中走了出,直走到了距离自己不过五六步远的方。
青年的唇角噙着一抹矜贵而桀骜的笑容,居高临下看着单膝跪在上的铎辰锋:“见面了。”
“铎辰锋!”
阳光斜斜射,青年的影子投在铎辰锋身上,有种泰山压顶的威慑力。
铎辰锋抬头看着顾非池,眼眸沉了沉,喘息越越重,耳边似乎还能听到留吁鹰临死前的那声嘶吼:“别去!”
铎辰锋闭了闭眼,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口腔中。
留吁鹰没有背叛。
“大景太子。”他再次开出了条件,心如绞痛,“本王承诺,愿割让长狄三成土归于大景,长狄此为大景臣。”
“经此一战,长狄百年无力南征,但有长狄在,也可为大景北方屏障。”
“没了长狄,北方也有诸对中原的富饶虎视眈眈。”
中原的北方不止有长狄,还有契、师比、靺鞨,没了长狄的压制,这些诸势必崛起,届时一样会对中原形成威胁。
上一次,铎辰锋只是开出了一成的土,但现在长狄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他也只能以长狄百年的运作为代价。
长狄愿意代大景守住北边,这经是他最大的诚意。
他抬起左手,伸出了三根手指,艰声道:“我,可以指为誓。”
他冰蓝的眸子里涌着阴冷的怒气和屈辱,右手紧紧握着弯刀的刀柄。
顾非池轻笑了一声:“北方诸,是战是和,是不劳你费心了。”
“但长狄的这片土,孤要了。”
他的语气似闲般,笑容漫不经意,却透着势在必得的锋芒。
铎辰锋眼角抽了抽。
这顾非池简直油盐不尽。
眼底掠过狼一样的凶芒,铎辰锋握着弯刀,毫无预警一跃而起,身子如大鹏展翅般。
那寒光闪闪的弯刀劈向了顾非池的肩颈,杀气腾腾。
他必须一击即中拿下顾非池,唯有这样他才有了与大景谈判的底气。
顾非池毫不犹豫拔出了自己的佩剑,在此起彼伏的羽箭破空声中,剑与刀似闪电横空,重重交击。
火星四射,震得铎辰锋握着刀柄的右手微微发麻,他神情一肃,立刻意识到这位大景太子果然是沙场名将,武艺不凡。
剑影与刀光纵横,两人衣袂翻飞,只转瞬间便过了数回合。
顾非池目不转睛看着铎辰锋,铎辰锋的刀快,他的剑更快,以快制快,以快制刚,每一剑都没有一点余的动作。
在战场上,顾非池不会轻视任何一人,都是全力以赴。
“铮!”
是一声碰撞声,顾非池滑剑上挑,一剑切入铎辰锋握刀的手腕,鲜血四溅。
那把弯刀脱手而出,却被顾非池看也不看用左手一把抓住。
顾非池的动作极快,一脚狠狠揣在对方的小腿胫骨,同时一刀朝他捅了下去……
铎辰锋双眸睁大,有那么一瞬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
可是,顾非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