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一副温柔体贴的样子,柳皇后觉得己是不是多心了。
皇帝枯瘦的手在柳皇后细腻的手腕上轻轻地摩挲着,“朕这段日子精力不济,御书房里积压了不少折子,朕今天已经下了口谕,让大皇子监国。”
“朕会让内阁辅佐大皇子的,莲儿你可以放心。”
皇帝一边说,一边将手里的调羹往她唇凑了凑。
真的?柳皇后面上一喜,这两个字差点就脱口出。
皇帝突地叹了口气:“太医说,朕这次病情加重,许是吃坏东西了。莲儿,你说呢?”
柳皇后顿时心跳加速,心脏差点没从胸腔跳出。
看着皇帝送到她嘴边的那勺药膳,她知道己再不吃,皇帝肯定会怀疑的。
那么,大皇子……
左右也就一口已,吃不死人的。
柳皇后差点没咬碎了一口银牙,终究启唇,把调羹里的药膳吃了进去。
经过方才这一番推搡,这一勺药膳已经凉了,但味道不错,香甜软糯,带着一股子不呛人的药味,可柳皇后却觉得满口苦涩,似黄连般。
皇帝从她手里接过了汤盅,用调羹漫不经意地搅了搅。
柳皇后以为没事了,下一刻,一勺药膳送到了她嘴边。
“莲儿辛苦了,再吃一口。”皇帝温柔体贴地看着她,关怀备至。
“……”柳皇后口中残留着药膳的滋味,心里真想立刻冲出去,把刚才吃的东西全给吐出来。
这碗小小的药膳就像是什么妖魔鬼怪似的,柳皇后真恨不得一手掀翻了它。
“莲儿,你怎么了?”皇帝的语气更加轻柔,“莫不是这药膳吃不得?”
柳皇后干巴巴地笑,感动地叹道:“臣妾是想着,这药膳是给皇上调理龙体的,可皇上一口没吃,全给臣妾吃了。”
“皇上事事都想着臣妾,让臣妾实在是受宠若惊。”
她说得很慢很慢,话说完后,也能启唇,吃下第二口药膳。
她一双含情目似喜非喜,情意绵绵地凝视着皇帝。
皇帝:“……”
右手很稳地舀了一勺药膳,他心里冷笑:他当然想着她,就跟她时时“想着”他一样。
有了第一口,第二口,后头就有第三口,第四口……
不过是一盏茶功夫,这一碗药膳全都进了皇后的肚子里。
柳皇后脸色发白,哪怕她极力克制,身子是免不了在抖。
但她那张柔美的脸庞是在笑,深情脉脉。
“莲儿。”皇帝一片柔情地唤道,捏着帕子亲给皇后拭了拭嘴角。
寝宫内,看似温情脉脉,实则暗潮汹涌。
梁铮早就退到了角落里,默默地看着他们,在皇帝看不到的角度,淡淡地扯了下嘴角。
旁边一个面容清秀的小内侍小问道:“干爹,要不要儿子去传口谕?”
“什么口谕?”梁铮随手将一道折子交给了那小内侍,在笑,是不及底。
接过折子的小内侍一愣。
梁铮意味深地拍了拍小内侍的肩膀:“山海,皇上病了,这人呐,在病迷糊的时候,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连己都不知道。”
“咱们这些君伺候的人可不能‘犯糊涂’,要体察君心。”
名唤山海的小内侍一脸机灵地直点头:“谢干爹指点。”
梁铮看了看殿内一角的西洋钟,指针已经指向了正中。
梁铮不慌不忙地整了整衣袖,抚平了衣袍上的褶皱,恢复成了一丝不苟的样子,淡吩咐道:“传皇上口谕,今天开朝。”
打皇帝病了以后,已经休朝半月之久了。
下半夜的京城不太平静,一队队人马从宫里飞驰出,往各府传口谕,到最后一批人接到口谕都快五更天了。
看着就要天亮了,文武百官也都不再睡了,赶着卯时进宫。
三下响亮的净鞭后。
皇帝没有出现,出现在金銮殿上的人是皇帝的大太监梁铮。
银白的拂尘随着梁铮的步履微微摇晃,梁铮立在了空空如也的金銮宝座边,用那尖细的嗓音拖着慢调子道:“传皇上口谕,皇上近来龙体抱恙,精神不济,但朝堂不能停摆……特命卫国世子监国。”
短短一句话,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朝堂上下一片哗然。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了同一个方向。
一袭大红蟒袍的顾非池从队列中大步迈出,对着金銮宝座的方向随意地揖了揖手:“臣……遵旨。”
他甚至没俯首躬身,这么轻慢地拱了拱手。
挺拔的青如山峦般屹立殿堂,相比周围那些鼓噪骚动的朝臣,有种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