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向后,粗鲁抹抹脸,浸水的杏眼弯成一对美极的月牙。
不能让他看她哭着走。
要笑才行。
顾承炎脚下犹如踩着棉花,不知道怎么过的安检,怎么上的飞机,他坐在靠窗的位置始终把头抵在舱壁上,任苦忍的热烫溢出眼角。
下飞机时刚好是姜成定下的汇合时间。
顾承炎扣低帽檐,迈向整装待发的队伍。
全组都在看着他,没人敢轻易开口说话。
顾承炎面无表情,提着包走在最前面,只低哑地扔下两个字:“出发。” -
短道速滑世界杯本年度的二三四站分别在澳大利亚,荷兰和加拿大举办,中间相隔时间非常短,甚至没有回国的机会,整整两个月,国家队一直辗转在各国之间比赛,仅是保持状态和适应气候饮食都是难题。
在这种高强度的压力下,顾承炎主攻的500米赛道屡战屡胜,无一失手,连续稳夺三个冠军,世界积分榜上遥遥领先,只等最后一场韩国的收尾战。
如果韩国站能继续取胜,那么他将是最年轻的世界杯总榜第一获得者。
也是以新秀身份出道即斩获总冠军的第一人。
姜成早就激昂到麻木,全队也适应了自家这位神一般的存在,唯独本人似乎毫无感觉,对什么都淡得像水。
“小炎儿我跟你说,每站的冠军其实不算啥,重要的是这个总榜第一,”姜成趁着休息跟顾承炎讲,“总榜第一呢,其实也是铺垫,最最重要的还是明年冬奥会。”
“你现在算是声名远播了,绝对不能掉链子,全国都在看你。”
“俄罗斯你第一次夺冠的时候,我可跟记者夸下海口,说你肯定能拿冬奥会大满贯,大满贯啥意思懂吧?不光500米,各个项目,包括接力在内,全要。”
顾承炎懒洋洋看他:“冬奥会之前,你要是能让我媳妇儿来,几个大满贯都行。”
“我操,口气不小。”
“你试试就知道了。”
顾承炎不搭理他了,用毛巾揉着汗湿的头发,严格按照媳妇儿安排的时间去敷药。
腿伤虽然好了,但后续保健巩固,他不管隔着多远都没懈怠过,甚至是每天最期盼的环节。
顾承炎熟门熟路把药包浸热敷在腿上,立刻多角度拍照给秦幼音发过去,还要加语音,嗓音沙沙懒懒,揉着不加掩饰的渴望:“宝宝——”
两个字,足够让秦幼音抱着手机脸红。
她正在出租房的卧室里,把顾承炎的语音反复听了七八遍,脸埋在书桌上,眼巴巴地想他。
手肘不小心一碰,刚用过的笔滚到地上,啪的一声。
秦幼音弯腰捡起来,低眸看着摊开的日记本,还剩几个字没有写完,她继续一笔一划填上:“过去的黑暗全被他照亮了,我只要等他回来带我走,往后都是好的。”
她画下句号,指腹在纸面上来回摩挲。
从苏月镇带过来的这些日记,被顾承炎妥帖地保存在柜子里,她今天翻了出来,在后面的空白页填上了最好的结尾。
手机又一震:“音宝,啥时候过来?给你占座了!”
秦幼音恍然记起跟辛月定好了要去学校听讲座,转眼快到点了,她急忙换衣服跑出门。
讲座结束时是下午四点半,辛月晚上跟男朋友有约,不放心地要给秦幼音提前带份饭回去,还捏着她脸说:“我得把小嫂子照顾好,不然我哥知道他家宝贝饿着了,还不得扒了我的皮。”
秦幼音笑着推推她:“不用啦,家里有吃的。”
告别辛月,秦幼音出校门,没注意到路边停的黑色轿车,自然也没看到车里的秦宇,专心致志往出租房走。
哥哥刚离开的那段日子,她根本不敢回出租房,时间久了终于能控制情绪,尽情回去包裹在他留下的气息里。
秦宇本想喊住她,但看到她竟往居民区里拐,心里有了不好的念头,他没出声地在后面跟上去,亲眼见她进入楼道,轻车熟路乘电梯上楼,更确定了猜想。
他脸色沉下去,没有卡不能刷电梯,于是从步梯赶上去,到十二楼以后,发现其中一扇门上贴着卡通图案,而且看门口灰尘痕迹,绝对是刚刚有人进门。
秦宇眉头紧锁,在门口忍了忍怒气,才上前敲门。
“谁?”
果然传出秦幼音的声音。
秦宇冷声说:“是我。”
门打开,露出女儿惊讶的脸:“爸?!你怎么会来?”
秦宇没说话,目光扫视过客厅里的边边角角,男人的生活痕迹浓重,明显是两人同居的房子。
“我怎么会来?”他语气肃然,迈进屋里,回手把门“砰”的关上,“要不是无意发现,我还不知道我没到二十岁的女儿已经跟人同居了!”
秦幼音诧然看了他片刻,轻轻错开目光。
曾经她想过很多次,同居被爸爸知情要怎么解释,但自从经过苏月镇之后,这些担心再也没有了。
离开苏月镇后,她见过他一次?还是两次?
少到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那么为什么要在好不容易相见的时候,只想着来质问她呢。
秦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