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回事。
苏方红便开始用她理科生的形容词,夸张地形容了“望舒爱人”是如何如何相貌出众,如何如何让她惊叹。
她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我以为我走进电影里了。”
大家一下子好奇起来,旁边冒箐箐突然道:“我记起来了,当时我进宿舍,你们可能正好出去,我和你们擦肩而过,你爱人确实和你很般配,穿戴特别洋气,长得也好看!”
林望舒想了想,委婉地道:“我爱人外形确实比较出色,衣着也比较讲究,不过那是因为他的工作需要,他是一名翻译,经常需要在对外场合做现场口译。”
她这一说,大家越发好奇起来,林望舒只好大概讲了讲。
本来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胡杨却道:“不过你爱人挺有路子的吧,那个时候竟然能上外国语学院,这个我们一般人可摸不着路子。”
这话题就有些敏感了,毕竟接下来两年,在前面的工农兵大学生毕业离校退出北大舞台前,校园里两种风流人物的对抗将会一直持续。
陆殿卿并不是工农兵大学生,但是他在那个特殊年代能上大学,还是有一些家庭原因的。
林望舒只好含糊地道:“他主要是从小就外语好,硬条件在这里,反正也赶上机会好吧。”
好在这之后,大家便开始讨论起别的话题,讲起来系里的老师,以及即将开始的建校劳动,没人再提这个了。
第二天,便是大礼堂的迎新会了,虽然已经进入了1978年,但是依然是1977年迎新会。他们这一届算是1977的,不过预计毕业时间是1982年,会和1978年的新生一起毕业。
迎新会上,各专业都在,领导致辞,大学校长致辞,底下年轻的大学生们群情激昂,热血沸腾。
会后,班里迅速开展了一个会议,开始竞选班长和学习委员,班里那位二十八岁的男同学当了班长,陈六芽以自己昔年妇女主任的经历胜出,当选了生活委员,林望舒这个临时代班长迅速退位。
不过最后,系老师却把一个体育委员的位置安排给了林望舒。
林望舒倒是没反对,体育委员就体育委员,这是闲职,也就上体育课带着大家喊喊口号,这活她能干。
开完班会,就开始建校劳动了,他们系被分配到的任务是去修整五四操场。
大家陆续被分配到了铁锹和土篮子,按照之前分好的组,各自分配了任务,于是男生扛着铁锨,女生拎着土篮子准备干活。
学校用拖拉机拉来了红土,大家用那个红土修整添补。
北京的正月还很冷,塞外的风还在刮着,风一吹,大家嘴里眼睛里都是土,有人舍得,用围巾围着脸,有人不舍得,硬挨着。
大喇叭里这时候发出带着杂音的号角声,还有人大声喊着“红军不怕长征苦”之类的口号。
这活儿实在不好干,不过系里应届生并不多,大多都是上山下乡历练过的,工厂工人,知青,烧锅炉的,挖煤的,比比皆是,大家干这个活不至于叫苦。
只是干着干着难免叹息:“我从煤矿里爬出来,以为来读书了,谁知道还是干农活!”
大家听着,全都笑起来:“也就一周,熬完了就好了!这可是咱们的校园!”
这么一想,干劲儿也就足了。
不过干完活后,虽没正式上课,但大家已经迫不及待地过去北大图书馆了。
在之后的一些年份,一塌糊涂这个带着遗世独立潦倒气息的成语,是北大的代名词。
而一塌糊涂正是一塔湖图的谐音。
未名湖畔,博雅塔下,这两年新落成的图书馆屹然而立,这是国内建筑面积最大也是馆舍条件最好的图书馆了,这是莘莘学子的学术圣地。
北大图书馆和那一湖一塔,一起成就了一塔湖图的华章。
林望舒站在未名湖畔,在那黄沙漫天中,仰脸看着眼前的北大图书馆。
重活一世,她到底还是光明正大地站在这里,对它道一声,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