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望舒慢吞吞地道:“是吗……”
陆殿卿便走过来她床边,将药瓶放在她床头:“不过我算过,这个药片太大了,我们亚洲人吃怕噎嗓子,你吃的时候掰成两半,只吃半片就行了。一天吃三次,每次半片。”
林望舒:“好。”
其实她心里并没想着药,她只想着陆殿卿上午时候那个怪异的姿势。
真看不出来,他平时看着凛然不可侵犯的正人君子样,其实在大街上竟然有这种情况。
林望舒仰脸望着陆殿卿,心想他现在在想什么?
她心便砰砰直跳,觉得自己应该去看看,于是她的视线缓慢下移……
谁知道这时候,陆殿卿却突然弯腰,拉了旁边的椅子,直接坐下来了。
这个姿势,让一切都变得不可查。
林望舒顿时失望。
陆殿卿看出来她情绪不好,低声问:“怎么了,不舒服?”
林望舒缓慢地摇头,之后慢吞吞地说:“没有……你怎么过来了?”
陆殿卿:“胡奶奶说你生病了,我不放心。”
林望舒:“也没什么要紧的,正发汗呢。”
陆殿卿便抬起手,轻触在她额上。
额上并没汗。
陆殿卿:“那你盖上被子赶紧捂着。”
林望舒:“嗯。”
他便拿起被子,重新帮她盖好了,还细心地给她掩好被角。
林望舒垂着眼睛,就看到他那双手很漂亮,修长,指骨分明,就那么捏着蓝花老被子的白被头,为自己掖好了缝隙。
“这是什么?”陆殿卿突然问道。
林望舒看过去,他正望着自己放在床头的笔记,乍一看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字。
林望舒:“学习笔记。”
陆殿卿拿过来,仔细翻着看,上面有错题分析,有知识点总结,她都分门别类地整理好,可以看得出,是下了大功夫的。
林望舒见他看得认真,倒是有些别扭:“别看了,都是瞎写的。”
那里面都是只有自己认识的符号,写写画画的。
陆殿卿:“你以前可从来没这么用功过。”
林望舒:“以前是以前,现在吃过苦头了,知道人得用功了。”
陆殿卿的视线便从笔记中抬起,看向她。
林望舒觉得他的目光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你干嘛这么看我?”
陆殿卿声音带着异样的温柔:“你已经回来了,以前的事都过去了,现在我们在一起,我会照顾好你,你不要多想。”
林望舒听这话,心想他一定误会了,以为她说的是云南那五年。
其实想想后面的许多事,那五年虽然也很苦,但也不算什么了。
只是这些他永远不会知道罢了。
她便笑了下:“我只是得了一个教训,人活在世上,还是得多学点真本事,反正学了是自己的,肯定不吃亏,放不放开高考的,我现在先学着,哪怕没机会高考,没准我在学校教书,可以数理化语文英语都能拿下呢,我一个人能顶好几个人。”
一时又道:“听那意思,过两天学校的录取就出结果了,等后天或者大后天我就过去看看。”
陆殿卿默了会,道:“就算要学,也不用急在这一时,等身体好了再学吧,学校录取的事,过两天我陪你一起去看。”
林望舒拖着鼻音,声音闷闷的:“闲着也是闲着啊,不然就这么躺着,也没意思的,容易胡思乱想。”
陆殿卿:“那就睡觉。”
林望舒:“知道了……”
陆殿卿又道:“现在不想吃药,那就不吃,如果不舒服了,一定要记得吃,现在先睡,等明天记得多喝水,喝水可以排毒。”
林望舒听他各种嘱咐,心里倒是很暖和,不过也不想说话,就那么看着他。
陆殿卿便觉得,她的眼睛晶亮,亮得像映在一汪泉水里的星星。
明明病了,眼睛却那么亮。
他压低了声音,温声道:“早点睡吧,明天给你带好吃的过来。”
林望舒咬唇,软软地说:“不一定有胃口……”
陆殿卿看她那样子,轻笑,之后看看窗外:“我得出去了,不好在这里多说话。”
林望舒有些不舍得,她便不吭声,安静地望着他。
陆殿卿被她看的也有些不舍得了,不过到底是说:“我走了。”
他当然得走。
虽然领证了,但是没走什么明路,突然传出去对她名声不好。
如果是一般情况也就算了,偏偏她才和雷家闹掰了,这事传得沸沸扬扬,他不请长辈过来做这个定盘星,不敢做出什么来让她名声乱上加乱。
所以他站起身,看着她,往后退。
她的眼睛乌黑,就那么看着他。
陆殿卿突然回转身,开门快速出去了。
才刷了新油漆的木门在眼前关上,林望舒有些无力地躺在那里,将被子盖住脑袋,咬着唇在黑暗中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