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郁南就按了静音,将头靠在窗上不说话,神情里是封子瑞从来没见过的悲伤。
没过多久,遥远的巨响爆裂在夜空,烟花绽放。
新的一年马上就要来临了。
*
元旦假期,宿舍楼里没有什么人,留校的学生大多都去学校的广场上跨年倒计时了。
覃乐风不在宿舍里,不知道是和同学一起去跨年还是和莫哥在一起。自从与宫丞在一起,郁南已经许久没有去关注覃乐风的行踪。
他的手机响了很多遍,还收到了很多条信息,一直震动得不停歇。不过他一个电话也没接,一条信息都没看,一进宿舍就将手机扔在桌子上,蒙着头狠狠睡了一觉。
宫丞那头找不到人,已吩咐小周追去学校看,若是还不见踪影就报警。
等跨年会结束,宾客散去,宫丞心中疑虑渐重,阴云笼罩在心头。
最后是任叔过来找他,说大门处的安保人员确认郁南是跟着封家的小少爷走了。
“那孩子不像不懂事,你们是不是闹了什么矛盾?”任叔问,“不然他怎么会一声不吭就走呢?我今晚都还没见过他哩。”
宫丞知道任叔喜欢郁南,听到郁南跟封子瑞走了,十分不满意,皱眉道:“去个人给我把宫一洛叫过来。”
宫一洛正在二楼小客厅里朝他妈卖乖,讨要出国去学一年音乐的准许。
大太太被他磨得没有办法,又是新年,母子俩正商量出国念书的打点事宜。正好路易在国外生活近十年,便交了路易一起商议,给点意见。
佣人来叫时,宫一洛作出诧异状,心虚地说:“小叔怎么回事,刚才不是找我问过一遍了吗?我说了不知道啊!现在又找我干什么?”
佣人说:“先生没有说是什么事,只是叫您再去一趟。”
大太太拍拍他,催促道:“叫你你就快去。”
宫一洛抱怨道:“不过就是个小情人……”
路易开口道:“走吧,我和你一起去。”
两人来到一楼偏厅,宫丞站在窗前看外面,闻声回头,神色不虞。
宫一洛倒是比他还先开口:“小叔,我都说了我不知道了,你那么担心还不如自己亲自去找一下。”
言下之意就是既然都没亲自去找,也就是没多担心的意思。
小情人而已,最多也就这样了。
宫丞不欲多说,只道:“小周来了电话,他回学校了。”
宫一洛心中卸下一块大石。
活生生的一个人,还是一个小美人,突然就不见了还有可能与自己有关,他其实很心慌。
“那不就行了!”宫一洛打着呵欠,含糊不清道,“太晚了,我要去睡觉了。”
宫丞冷声道:“宫一洛。”
威严的一声,让宫一洛呵欠都没来得及收尾。
他知道宫丞肯定知道了什么,听着语气,**不离十,他要完蛋了。
搞不好出国去学音乐这件事会因为这个而泡汤,顿时焉了半截:“我就是开了个玩笑……弄湿了他的衣服——”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从头至尾没说过一句话的路易说。
他神色平淡,像说这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带他去换了件衣服,说了两句话,他就下楼了。如果是因为这个他才走掉的话,那我想是和我有关。”
宫一洛怔愣,他都没想供出路易,路易倒是自己供出来了。
宫丞终于给了路易一个眼神,今晚第一次把目光移到他身上。
昔日爱人看向他的眼神像是看着一件物品,路易心里颤了一下,露出微笑,温和道:“小孩子心理承受能力不强,一点事实而已,他就走了。”
宫一洛见状,悄悄退了几步。
他可不想见证什么激烈场面,否则长辈们吵架殃及他这条无辜咸鱼就得不偿失了,他不是没被殃及过。所谓神仙恋爱凡人遭殃就是如此。
见在场的两人根本没空理他,宫一洛转身跑了。
宫丞无意理会宫一洛,直接问:“你说了什么。”
路易将垂在脸颊的一缕头发挽到耳后,云淡风轻:“说了什么很重要吗?一个过客而已,你我都心知肚明。”
宫丞并没有再问第二次。
他看了下表,凌晨一点。
抬腿就要离开。
经过路易身边时,他忽然被抓住了胳膊。
“我错了。”路易在示弱,“上次是我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宫丞停住了脚步,宽厚的后背近在咫尺,引诱着路易去拥抱。
可是男人冷情起来真的很可怕,他没有得到准许,尚不敢伸手,只放下了所有尊严,几乎是求饶般道:“你这次惩罚我够久了,今晚还将人带回家来惩罚我。我承认我真的被你气到……我也承认那些不在意都是我的装的,实际上我嫉妒得要死。”
宫丞静默无声。
路易看不见他的表情,只以为他在等自己继续说下去:“你赢了,宫丞。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永远都不离开你半步。我今年都三十岁了,真的不会再任性,你给我一次机会证明好不好?”
说完这句,路易转到宫丞身前去